“仇叔,押完了这趟镖,咱们少说也能快活一两个月了!”
“别大意,雇主给了这么多银子,这趟镖押的货物,非同小可。”
“嘿,咱们卓记镖局虽说成立的时间短,但也绝非凡俗之辈,再说了,临近下京城,就算再胆大包天的蟊贼,也不敢在这地界作祟啊。
你说是吧,薛老弟?”
一队押镖队伍中,一个五大三粗的青年,咧嘴对一名面容俊朗的少年,笑着说道。
“狗哥说的是。”薛宝玉笑了笑。
目光落在最前方的男子身上,仇式文,薛宝玉昔日的老朋友。
当年,为了赚取武道资粮,薛宝玉化身赏金客,和仇式文、卓馨、老魏、李双几人,前往东井县,围杀盗门弟子草上飞。
事后,因害怕盗门报复,几人便分了赏金和战利品,各奔东西。
迄今已有数年的光景。
不成想,在临近下京时,就能遇到昔日的故人。
只是,薛宝玉认识仇式文,对方却是不认识自己。
当年,薛宝玉改易面容,还用了‘萧岩’这个假名字。
瞧了眼仇式文断掉的右臂,这是昔日草上飞,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再加上原配卓馨的身死,仇式文道心崩裂,分了银子,退出了江湖。
一转眼,就成了卓记镖局的东家,日子过得倒也是风生水起。
“卓记镖局……此人心里还是对原配念念不忘,倒是个痴情之人。”薛宝玉暗想。
与卓记镖局结识,是在路上,这些人遇到一批不长眼的蟊贼,薛宝玉念及故人情分上,出手帮忙,倒是没使多大的力气,众人齐心协力,就将那帮蟊贼打跑了。
薛宝玉也就顺势,跟随镖队一路走到今天。
顺带着从他们口中,了解一下宜安府的风土人情。
宜安府,治所下京城。
另节制着十余个县。
宜安府的最高行政长官,不叫知府,而是‘府尹’,地位等同于州牧,归皇帝直接节制。
全因宜安府太过特殊,乃是大宁的陪都。
近乎是一比一的,把京师的衙门,在下京城内复制了一遍。
“要说这下京城,权贵多如牛毛,整个南方最顶级的世族,最具有权势的宦官,都集中在下京城内。
毫不夸张的说,一板砖下去,都能砸倒一大片五品官!”狗哥是个健谈的人,嘴巴叭叭个没完,叙说着自以为很高深的讯息。
薛宝玉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出了泉州,飞翅楼的情报能力,便直线下降。
特别是在南方的政治中心——下京,对像飞翅楼这类的情报组织,管控的极为严格。
盗门老祖是个稳健的性子,一直安分守己,从不窥视与自身实力不匹配的事情。
故而,飞翅楼在下京的情报能力,几乎等于零。
到了下京,虽说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但掌握的讯息也是有限。
而狗哥呢,是土生土长的下京人,按照他话说,对下京的事情,门清儿。
坊间各种小道消息,都背的滚瓜烂熟。
薛宝玉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目光又落在队伍护送下的货物上。
那个货物很大,约莫一丈长,外部是一个棕色木材,样式普通,且分量不低,压得车辙印,足有指甲盖那么深。
需要四匹精壮的马拉乘,还颇为的吃力,嘴巴溢出白沫,气喘如牛。
每前进一个时辰,就需要停下来歇息,不是人歇息,而是给马歇脚。
“仇叔,此次押的货物到底是什么啊,死沉死沉的东西,就算里头是矿石,也不至于这么沉吧?”狗哥抱怨,摸了摸马儿的肚皮,有些心疼。
这四匹可都是吃精粮的好马,体内流淌着浅薄的妖魔血脉,不仅长得高大威武,瞳孔都充斥着淡淡的血圈,异常的神异,拉到前方,直接就能充当战马用。
若非雇主够豪奢,出手阔绰,且点明此次货物很重,需选择上等宝马拉运,不然,走这一趟,完全就是亏本的买卖。
“镖局的规矩忘了?押镖的物品,不得打听,在送到目的地之前,只要人还活着一个,就不许货物有失。”仇式文沉声。
狗哥嘿嘿一笑,“我这也不是好奇嘛。”
薛宝玉看了俩人一眼,望着那神秘的货物,眼眸不由微眯一下,一抹紫色瞳光一闪即逝。
一丝惊奇,倏然浮现在脸庞,但很快又被压了下来。
“竟然看不透……好奇怪。”薛宝玉心想。
他刚才出于好奇,只是随意的用精神力扫了一眼,毕竟,他也不是镖师,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也约束不到他头上。
然而,精神力探查进那货物时,仿佛被某种禁制隔绝了这种探知,这让薛宝玉感到有些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