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一声,面前破画欲来般的女子肖像图,被斩成两半,无数日夜的心血和痴愚,在此刻化作乌有。
“魏曦月,既然孤得不到你,那就只能毁了你!”
夏后崇德语气冷漠,满目的寒意。
不仅如此,在夏后崇德必杀名单上,排在第一位的,当属薛宝玉!
“太子,前线加急军情,楼阳关遭遇敌军压境,疑似有魏国武侯出没,请援奏折在三日前,已递呈给陛下。”阴柔宦官高举一封密信,跪在门外。
吱嘎——
久闭的画房大门打开,一脸冷意的夏后崇德,从宦官手中接过密信。
仔细地查阅后,太子眼眸虚眯,沉吟道,“传令,楼阳关遇袭,急召薛宝玉赶赴前线,随军效力,不得延误!”
阴柔宦官长拜道,“奴婢领命。”
……
“太子指名道姓,单独征召我一人,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傻子都知道,这是对我不怀好意。”薛宝玉冷笑。
“司马昭是谁?”魏曦月歪着脑袋,一脸疑惑。
“不重要。”薛宝玉喝着丹参宝茶,含糊道。
魏曦月眨了眨眼睛,精致的俏脸浮现一抹忧愁,“太子的报复来的还真快。
不过,楼阳关遇袭一事,的确是真的,听闻,这次魏国似乎想要大动干戈,就连燕国和赵国,也疑似参与其中。”
大宁地处南方,天下九州,已统一六州。
而在北方,位于中原腹地,独占蓟州的便是魏国。
蓟州,沃野万里,人杰地灵,是九州膏腴之地,以一州之地,就养育了威震天下的‘魏武卒’和谈之色变的枯荣道宗,就可见一斑。
而在东北方,是苦寒之地辽州,由燕赵二国瓜分,分庭抗礼。
在燕国、赵国身后,则是一个名为‘大雪山’的势力,是二国幕后的统治者。
单独一个国度,自然无法抗衡如日中天的大宁王朝。
但三个国家加在一起,这份实力,就足以和大宁分庭抗礼。
这也是魏、赵、燕三国,国祚能延续万年至今的原因。
太子监国于下京,自然有征召薛宝玉,为国效力的权力。
薛宝玉虽然是南庙弟子,但同时也是大宁子民。
虽说明知道,太子不怀好意,但南庙也是不好插手。
南庙超然方外,从不干涉世俗事务。
不可能因薛宝玉一个弟子,而破这份例。
即便他天赋绝伦,被视作某种希望。
“我若抗旨不尊,那便是死路一条。
哪怕有南庙的庇护,今后怕也只能苟活在南庙中。
这是堂堂正正阳谋,太子……果然厉害。”薛宝玉深吸了一口气。
直到此刻,他才领略到,那位坐了二百余年储君之位,太子的手段。
行的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之事,即便人人都清楚,此举不怀好意,却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薛宝玉仿佛看到,那高高在上的太子,脸庞噙着戏谑与嘲弄,如视自己为一只卑微的虫子。
只需略微出手,便是挫骨扬灰的手段!
“我去求师傅。”魏曦月咬着银牙。
“他虽是太子太师,官居高位,但正因为如此,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钦天监之所以超然方外,是因为从不干涉世俗争端,一旦破了戒,必有大麻烦缠身。”薛宝玉沉声。
“可我也不能坐视你去送死!”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既是危险,但同时也是我的机遇!”薛宝玉目光灼灼。
“曦月,当初太子找我,那时候,他问我,我与你是什么关系。
当时我若矢口否认,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会被太子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
可我做不到,你是我喜欢的女人,想要我放弃你,便是皇帝来了,也不行!
这是我的选择,无论前方的路有多难,多险,我也是毫无悔意!”
“好小子,曦月果然没有看错你。
你说得对,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谁说眼下的这种局面,是无路可走?”
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响起,来者是一名满头白发,浑身闪动如玉光的老者。
魏曦月惊讶起身,娇声道,“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