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后。
主持测灵大典的那名烈阳宗法相,上前禀告:“沙河师兄,测灵大典已是完毕。齐家有修士五千三百八十二人,五名法相境,两百一十五名道基境,养气后期五百人……”
沙河上人使了个眼色。
旋即,呼呼一声,黄沙大作。
一道黄沙法力卷起的沙柱,顷刻贯穿了先前那么齐家法相的心口。
鲜血滴答,俨然没了气息。
“诸师弟、弟子,齐氏一族叛而反复,害我烈阳宗弟子性命不计,今日合该夷灭!”
沙河上人笑了笑,看向另外四名齐家法相:“烈阳一宗是北域正宗,不是动辄灭门的魔道传承。”
“今日,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一人自裁,凡人免死。两人自裁,道童免死。三人自裁,我会放他们离去。若是全数自裁,我会给他们留下一二道基,作为掩护。”
“如何?”
底下,因为测灵大典,所有齐家修士,全被按照资质、修为、年龄,分成了好些不同的人群。
活着的四名齐家法相脸色难堪极了。
一人站出,质问说:“上使,齐家已答应归附,付长老可是亲口应下,何必赶尽杀绝?”
“哼!”沙河上人讥笑一声,“付清是清浊洞长老,今日来此者,皆为我长乐洞门下!付清应下的事,与我长乐洞何干?”
“唉——”四人幽声长叹。
事已至此,他们哪里不明白,眼前的烈阳宗上使,估计早起了杀心。
“上使。”先前开口的另一名齐家长老求情说:“可容我与族中后辈多说几句?”
“嗯。”沙河上人颔首。
后者得了首肯,悬身上前,朝着所有齐家修士大喊:“诸位族亲,今日上宗遣使吊罪,是了结因果。”
“一百多年前,我们齐家误信了王室的谎话,一齐偷袭了当时烈阳宗驻在赵国的弟子、长老,害死了十多名烈阳宗法相、上百名道基弟子。”
“今日是还罪,诸位勿要生怨,也勿要徒然反抗。”
“为子孙计,且随我们几位族老赴死!”
一番慷慨激昂,底下反应寥寥。
倒不是齐家老祖不得人心,而是束手就擒的事情,搁谁身上,也没办法接手。
沙河上人上前看了这名齐家上人一眼,点头称道:“你不错,可惜太晚了!阳剑、阳炎两位祖师,最看不惯你等背主之人,自当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说罢,沙河上人扭头与三位师弟、百余弟子下令。
“杀!”
一声令下。
先前分出去的烈阳宗弟子,启动提前布置好的大阵,将整个郡城困住。
同时,留在广场上的烈阳宗门人,也开始肆无忌惮地袭杀齐家修士。
沙河上人悬上天空,冲着底下郡城大喝:“郡城诸家,勿用慌乱,今日只诛齐氏,余者可闭门不出,也可出门立功,全凭心意。”
话音未落。
郡城小家族的老祖,多是些道基修士,纷纷踏出家门,悬上半空,为烈阳宗摇旗呐喊。
一炷香不到。
齐家修士的血染红了整个昌阳郡城,城外护城河成了血河。
主位处,齐家四名老祖甘愿赴死,并未抵抗。
沙河上人传声长乐洞弟子:“道基修士留三名下品灵根的,养气修士高过车轮、中上品灵根者皆杀,余者放过性命!”
“师兄。”沙河身旁的烈阳宗长老提醒说:“斩草要除根。”
轰!
沙河上人脸色突变,一把打飞自家师弟,叱喝道:“我家烈阳宗不是魔宗,自有好生之德,岂能滥杀?再者,我已应下齐家族老,你是想让我言而无信?”
其他人一听,一下子不敢多言。
长乐洞一脉论实力,沙河上人稳居前三,只是资历不深,这才没什么实权,只能看护南莽大漠一地。
而另外三人,几乎就是长乐洞的边缘长老,各自把持一二灵地修行而已。
哭泣声、叫喊声、求饶声,各种声音在整个昌阳郡城环绕。
反观烈阳宗一方,却全是哈哈大笑的喜悦声音。
他们不嗜杀,但是冲入齐府,洗劫灵物,也让他们第一次体会到覆灭一处势力的快感!
别看都是宗门出身。
但这些烈阳宗一直被荡剑山、寒鸾山两家宗门牢牢盯住,门下弟子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沙河上人看着一切,心里也在嘀咕:“阳剑师叔所谋甚大,如今我烈阳宗一扫百年阴霾,不知有多少门人可以晋升法相,又有多少师兄弟可以一窥天象境界?”
心底里,沙河上人希望自己就是烈阳宗的新晋天象,一如曾经的阳剑真人。
但沙河上人也清楚,整个宗门竞争天象资源的法相长老很多,先得和自家长乐洞的同门竞争,而后还得争过另外六洞的同门。
好消息是宗门若是进取,或者蒙难,一般都会放出一份晋升天象的资源。
再一个炎蛟洞、藏剑洞已有天象真人,两洞弟子不会参与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