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巨响。
蛇人法相断去一翼,身上红白相间的血液顷刻喷涌。
张火旺在底下看得兴起,忽然心生寒意,想道:“我这齐家道童的身份,怕是瞒不过齐休!一人一蛇斗完,必定调头来料理我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修。”
“齐休如果身死,哪怕我能处理蛇人法相,也没办法再去齐家。”
“蛇人身死,齐休好歹也会听我几声辩解,我还有机会!”
辩解倒是大可不必。
张火旺心里想的,其实是想用雷霆手段,镇住齐休,好教他不敢对自己下手。
眼前正好有这么个机会,既能震慑,又能留下情分。
张火旺不再迟疑,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道灰旧符箓,抹去拂尘,露出一面漆黑符面。
通常而言。
符箓会因材质不同,对应不同符色,又有刻录术法差异,也会产生区别。
所以,常见的符箓多是金、棕、蓝、赤、青五色。
黑色符箓,一看就是不凡!
张火旺呢喃念道:“黑日玄光,大日如来!”
吼!
炫目的黑色大日,从张火旺手中的小小符箓里涌出。
齐休和蛇人俱是骇然。
那黑色大日的威力,好似可以轻易将他们吞噬。
张火旺大喝:“叔祖莫怕,族孙来助你一臂之力!”
轰隆隆!
黑日坠下,本就伤痕累累的蛇人法相,被黑色大日打落在地,而后是一团不可驱散的黑炎,在它身上燃烧。
哀嚎惨叫,仿佛灼心彻骨。
“齐旺。”齐休语气明显虚弱了许多,“你到底是谁?”
张火旺脸色泛白,还是坚持着飞身上去,冲着齐休说:“叔祖,我就是你家的齐旺。”
这话,显然没法让齐休放下戒心。
张火旺又说:“赵国有四家大族,我曾是张家族人,老祖蒙难,令我遁走,如今手上宝符俱是老祖所留。”
“叔祖若信得过我,我便一直能是齐旺!”
“原是张家麒麟儿!”齐休舒了口气,“金阳道友威风,我至今难以忘怀!”
弄明白张火旺出身,齐休反倒坦然许多。
他忌惮的从不是李代桃僵,而是代表未知的恐惧。
万一张火旺是什么不认识的势力,安插进来的奸细,齐休哪里能够安然处之?
反倒是张家的名头,天然就带着一股亲近感。
……
片刻后。
蛇人法相的尸身被清理干净。
齐休领着张火旺,进了对方的洞府。
洞府味道很重,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腐烂味,各色头骨摆了一地。
“茹毛饮血之徒,也配冠以人字!”齐休很不屑,主要是一无所获,让人生气。
“叔祖。”张火旺拱手,“若是叔祖不建议,这些头骨,我或许有些用处?”
齐休有些意外:“看来沧漓宗对你家老祖的指控,也并非空穴来风,你张家真与魔修有染?”
齐休本来并不知道张金阳的情况。
他还是进入沧国后,方才听见些关于张金阳的风声。
张火旺哪敢承认,只说道:“叔祖误会了,只是功法修行所需,倒不是心有邪祟。”
这种事情,没有人会深究。
齐休只是摆摆手:“你要,那便全拿去,不过你得保证,随我去齐家主脉,并无甚么歹意!”
“叔祖放心,大家都是赵国出身,也都突逢变故,自当互为依靠!“张火旺壮起胆子,又说:“叔祖若是信得过我,我以后就是昌阳齐氏的麒麟子,上品灵根,异类同参!”
“哦?当真!”齐休惊喜。
带着一群废物回主家,那是落难投靠。
若其中真有个资质出众的道种,性质就变了,那叫立功!
两人当场一拍即合!
齐休笑着说:“齐旺,以后你就是昌阳齐氏的少族长。你放心,我会在主家,替你觅得一二良配,保证让你张家血脉得以绵延!”
张火旺示好说:“血脉其次,我家老祖是想让我将道统传下。”
闻言,齐休目露喜色。
传道统,那是宗门做法。
传血脉,才是正经家族。
张火旺这么回答,意味着他认可齐家正朔,不会出现李代桃僵的事情。
“好!”齐休夸赞一声,“以后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寻我,我会尽力满足,水蕴丹法,我也会传你。”
“对了,你的同参可曾验证?”
张火旺回道:“先前答复叔祖所言的无垠之水,并非杜撰,族孙同参却为无垠之水,不过颇有玄异!”
具体是什么,齐休自然不会刨根问底。
他只觉得这趟灵岛之行,确实得了意外收获!
什么法相遗府,撑死了也就几册功法、几瓶丹药,哪有张火旺本身来得可靠?
张火旺面上欣喜,其实内里对齐休尤其提防。
齐休是法相上人,所以他看待张火旺,不会有那种如临大敌的紧张感,对方坦诚投靠,他选择接纳,仅此而已。
张火旺却不同,齐休是法相,他是养气。
不借助宝符,一百个张火旺也不是一个齐休的对手。
就算有宝符作为底牌,有心算无心,死的也一定是张火旺!
张火旺坚信自己能活,便是料准了齐休这人优柔寡断,舍不得放弃自己这个香饽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