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白伸手一拦,化去了武破天后倒之势,只觉手上着力时劲道也不算大,料来自是那老翁并无伤人之意,否则这一下可也难料。他刚才那一鞭本来自可以往那老翁身上击甩,迫使那酒神分心来救,只是这一来不免要使得事态闹大,眼见那酒神拼着挨上一掌,也不欲挪伞挡驾、使那老翁受了雨淋,心说此人倒是忠孝,想来个中之事另有情由,一时也不答话。
“误会个屁!”
武破天兀自不忿,刚一站稳,说着又要扑身抢上。
李小白一手按在他断臂一侧肩头,淡淡道:“武大哥,有什么事慢慢说。”武破天给他按着断臂,知他自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冲动妄为,也不敢有违,这才把前事从头到尾说了来。
原来日前河水暴涨,武破天想着对岸李小白小木屋那怕是难再待下去,便一早带了人到镇上常去那家客店,准备顺道带点酒过河接人,没想到了店上一问,这酒居然都给人花高价买完了去。买酒的正便是眼前这位号称‘酒神’之人,那会儿也正和醉鬼、酒魂两兄弟等人在店里喝酒,而且这些人一下就买了上百坛,把镇上大小酒馆客店的酒几乎都买了个精光,说是要办什么大喜事。
武破天也没多问,只略觉奇怪,镇上也没听说哪个大户人家要办什么喜事,可这酒也不好硬抢,便让那些个人腾个十几坛出来给他。那鬼魂兄弟逮着活,也是奇货可居、东拉西扯几句,一下把价钱翻了几番,要让武破天多花几倍的钱把酒买下。
武破天平常找那客店掌柜的拿酒都是对半折,这还是因了李小白的缘故才出的高价,不然这小镇上有几个吃了豹子胆,敢多收他酒钱?便再不在乎银子,自不会当这冤大头。不过他自也没忘李小白的严令要求,不得肆意妄为、恃强欺弱,眼见那一行几个都有些面生,倒也没胡来强要,只让对方按翻一倍的价钱出让一些。
几番讨价还价下来,那鬼魂兄弟俩仍是不肯相让,反倒越说越是往上加价。那酒神眼见武破天登时便要掀桌子砍人的模样,便站出来劝说,谁要是能喝得过他,这酒钱也就免了,就当白送,而且以后要想喝酒,只要他这个‘酒神’当是朋友的,想怎么喝,都算是他的。
武破天听着倒是新奇,一时只未做声。往常他带人来拿酒过河,少也是隔个三五天,这回也才过了两天便就大驾光顾。那店掌柜没酒拿得出来给老主顾,倒有些过意不去,也没等武破天开口,便把李小白给抬了出来,还给他冠了个‘酒仙’的大名,并扬言说天底下要是有谁能喝得过他,那才真真称得上‘酒神’之名。
那酒神等一行几个听着可不乐意,顿时一阵哄叫乱嚷,让那掌柜把人叫出来比比再说。武破天便有心把李小白接过来,可没想要为这事惊动了他来,便问了问要怎么比?那酒神话也不多说,当场开了一坛酒来,头下脚上、单手倒立,一手抱了酒坛,几下喝了个涓滴不剩、滴酒不漏。
这手绝活一露,武破天等人不由有些看呆,店里掌柜的人等不禁更喝起了采。那酒神仍倒着身,说刚才那一坛算是他饶的,问谁敢来跟他比?赢了的话酒由他请,输了的话就当没这事,让开道来叫他们把酒拿走好赶路。
武破天自问这单手倒立倒也不难,要说喝个一两坛酒自觉问题也不大,但想想自己为什么要搁这耽误功夫跟人较这个劲?料来对方几个也闹不成什么事,几下念转,索性把对方连人带了几十坛酒一起,半推半请地带出了客店,说是要比就跟他们到了船上再比。
李小白听着到这,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只不想这人却是武破天自己强行要带了来的,不过料来这事自是醉仙门人有意而为,为的正是要让武破天主动把他们带来见自己,这才并未动手反抗,但不知本该同行前来的逍遥门人又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