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用你们人类的情感来说,我应该是在为难你吧!柚离!就连我都无法战胜的对手,对你而言是否真的很为难呢?”
虚面无表情地站在柚离的对立面,他双手插兜,转过身去,说道
:“虽然我是个冷血动物,但也并非不解风情,柚离……”
:“师傅……”
:“我教会了你使用气,教会你如何打架,但并没有教你去送死,柚离,你的命运不在我的手里,也不在其他任何人的手里,只在你自己手里……
生命可贵,你还有许多事没有做……
但倘若你真的有实力,且有办法,打倒那个男人,那我便不再多说……
离开或者是前进,你自己选……”
:“师傅!”
而此刻的柚离却突然向虚单膝下跪,他低着头,双手秉持着妖刀,紧闭着眼睛说道
:“如果让我心有不甘地活着,那且比死了更加悲哀,师傅!带我走吧!去祥云岛!”
虚没有回头,在这个辽阔的虚白世界中,他依旧那样静默地站立着……
:“是吗……”
:“师傅!带我走吧!”
:“真是可笑呢!当师傅的居然自己打起退堂鼓呢!”
虚并没有回应柚离,反而冷冷地问向他
:“你知道为什么我如此执着地想要灭了霍杀安了吗?”
而柚离就那样一直跪着,没有回应……
:“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这样的一个地方,柚离……它的名字叫虚月之城,当然,它现在已经被新的土壤淹没,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虚一边说着,边掣出他腰间那一把和他本人一样的苍白的刀刃,那是传说中九刃之一的——虚白之刃……
:“那里有我见过最丽美的城墙,有着许多行走的心脏和尸体,也有着我最嗜爱的孤独感……”
柚离一动不动,仔细地听着虚所说的这些奇怪的话……
:“我并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将要到哪里去,在这个世界上还仅仅只有白垩色的岩石的时候,我就已经诞生了……
每天不吃不喝也无妨,却只有一片漆黑和沙土,走着走不完的路,逆行着无止境的黑……
我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像是寒冷,伤痛,悲哀……感受到的,只有虚无,所以,我给自己起名为虚,每天就只是走着永无止境的路……
直到在某个地方,像是灯红酒绿的城市,我见到了人,那是第一次见到活物,但他们的眼神都是凶悍的,仿佛每个人都想杀了我一般……
我走到一盏昏黄的路灯旁,听到一个匪徒说
:‘这里的人们最崇敬的只有城中央最高处悬停的一把刀,刀身是恐怖的白色,在这里有人类出没前就已经存在了……没人能把它拿下来,那是一把有灵气的刀……’
我看的出来,他和我攀谈的目的,就是想顺手抢走我脸上的面具,毕竟那是我身上唯一看起来值钱的东西了……
当时的我,却只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嘭,嘭,嘭……那是我未曾听到过的旋律,象征着生命的活跃,那是一种说不出口的生命力的感觉,所以我用右手穿进他的左胸,取出那个蹦蹦跳的东西,想看看那个东西……
但在这之后,他却死了,那颗弥漫着血香的心脏缓慢停止跳动,让我头一次产生别样的感觉,那是杀人带给我的兴奋,那种剥夺生命的快感,能让我不再感到那么虚无……
从那以后,我开始不断地杀人,不断地观察维持他们生命所需要的心脏……
但这样还无法满足我自己,因此我来到城中央,毫不费力地取下那把苍白的长刀,我喜欢它,不仅是因为它能帮助我剥夺他人的生命,而且我从它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相同的虚无感,我更加兴奋了,开始没日没夜的杀人……
渐渐地,我杀死了这城中的所有人……
最终,无人可杀……
又回到了自己踽踽独行的时候,只不过是多了个不会说话的朋友……
有时我会用刀刺入自己的左胸,再用手去试探,但是除了冷冰冰的黑色的血,一切又是那么空洞,我甚至没有心,没有五脏……
之后,这座城开始荒芜,白骨和砂石遍地都是,其被外界称为——虚月之城……
虚无感再次席卷着我,萧瑟的风并不能带走它……
就这样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直到有一天,我在白沙垒成的阁楼上观望着,只见一片黑压压的军团向这个荒芜的地方进军,为首的是一个金翎阔刀的将军,随大军摇摆的旌旗上写满了“柚”的字样,那将军五十上下,仍英姿飒爽……
那是你爷爷,柚离,前王都军总队长柚透山,他当时只有五十岁,正在四处为王都打下江山,这虚月之城也不会是例外……
我本以为自己可以尽情的屠杀这浩荡的军队,只要杀死为首的将军就可以,便向他提出了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