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国公听罢,愈发淡定,“回陛下,志儿他也是您亲自看着长大的,他才学不出众,喜好玩乐,留连花丛,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可也从未听人提过他强逼了谁。”
“更何况,若真有此事,为何旁人都没有发觉,就只定北侯一个人知道?还调查得这么清楚,这可不是一两日的功夫就能查明白的。”
孙老国公意味深长,“再者,若臣之孙真是如此无德之人,那定北侯让志儿跳水救人一事,岂不是打着折磨赵姑娘主意去的,到时候赵姑娘出了事,宋公子的怒气可都是对着国公府,他定北侯一身干净,这可不是什么好人能做出来的。”
他心里恼恨宋言表兄妹二人,但现在,还是要拉下他们两个,一同把刀对向定北侯,定北侯摁死了,再处理两个无权无势的庶民,易如反掌。
狗咬狗,真热闹啊。
谢昭小心翼翼地开口:“父皇,儿臣记得,查案办案一事,好像有刑部与大理寺处理的吧?”
一瓢油,轻轻的浇到了火上。
孙老国公眼睛一亮,这素来跟透明人一样的三皇子,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能帮他递上一把刀。
一直跪在地上的宋言,在谢昭话落之后,也白着脸道:“陛下,草民与定北侯说来也并无多大的仇恨,此前草民与定北侯夫人为夫妻,想接表妹入府,定北侯夫人不同意,便要和离。难不成,定北侯是为了给定北侯夫人找回脸面,才下如此狠手?”
“陛下,草民不明白,明明草民与定北侯夫人的婚事,是长乐公主与定北侯强加给草民的,婚后,草民虽待定北侯夫人冷淡,却也未曾因其母之故,迁怒于她,他们为何要如此心狠?”
宋言说到自己心里的恨,情真意切。
他红着眼,声音沙哑:“定北侯口口声声说,他养草民,给草民世子的身份,是草民的荣幸,可是,如果不是草民的父亲救了定北侯,他如今焉有命在?还能享受陛下赐予定北侯府的富贵!”
他们口口声声说他忘恩负义,可自打他记事起,他勤学苦练,文武都不曾落下,就怕给定北侯府丢了脸,在朝办事,他也兢兢业业不敢懈怠,不曾欺上瞒下,鱼肉百姓,贪污受贿。
就因为一场和离,他被撤职,被逐出侯府,这些就算了,他都不在意,可表妹又做错了什么呢?
明明是表妹最先与他相识,他们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对,众人皆知。
怎么到了他定北侯与徐清妤的口中,表妹就成了那不知廉耻,勾引他的狐媚子,而他又成了凉薄无情的忘恩负义之人?
宋言不明白,他现在也不想再去弄清他们的想法,他只有一个念头。
“陛下!定北侯与长乐公主口口声声说草民忘恩负义,可真正忘恩负义的人分明是他们!”
他们都去给他死!
“长乐公主已是公主之尊,荣宠至极,定北侯也深受皇恩,爵位绵延至今,陛下如此厚待他们,可他们一个个却毫不满足!费尽心思联姻成一家!”
“住口!”
定北侯一脚踹过去,直接将宋言踹吐了血,他面色阴沉的警告:“再胡说八道,本侯现在就杀了你!”
“一个公主,一个朝廷重臣,握有兵权。”
一片寂静中,谢昭低喃的声音悠悠响起。
“这莫不是要造反不成?”
定北侯目光如刀,直射向谢昭。
谢昭朝他轻轻的勾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