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有些诧异靖安侯的神色变化,册子上到底写了什么,让靖安侯如此失态?
就在他疑惑间,看到靖安侯猩红着眼,死死盯着孙青芸,问她:“这些东西,都是真的?!”
孙青芸见他不敢相信,心底畅快,“我亲自从太子书房里搜出来的,自然是真的。”
“靖安侯,没想到吧,你一直忠心拥护的好外甥,背地竟然早就防备了你,依附于你赵家的势力,大半投向了太子,就连身边的亲信,也倒向了太子。”
“靖安侯,你教的可真好啊。”
靖安侯心底感到一阵痛苦和愤怒,捏着册子的手指都用力到泛白了!
“来人!立即让人将东宫所有人都押进大牢,刑部,兵部,大理寺,全都给朕去查!”
庆元帝的嘶声怒吼,将靖安侯从私人情绪里拉回来。
他竭力压住对太子的怒火,仍然为太子辩护:“陛下!太子身为储君,自然有人想投机取巧,仗着太子身处皇宫,琐事繁多,难以抽身,假借太子与臣的名义,在外肆无忌惮,那并非太子本意!”
“陛下,太子对陛下向来恭敬顺从,他若真意图不轨,如何要拖这么长的时间?岂不是给人抓他把柄的机会!陛下!”
靖安侯的话,还正说到谢昭一直以为疑问的点上了。
他是真的不明白,太子势力雄厚,他父皇又贪生怕死,瞻前顾后,太子夺位,简直轻而易举,偏偏他就跟那老乌龟王八似的,硬是待在原地不挪屁股。
老二跟他针锋相对,太子他吧,你说他反击了吧,老二也没多大损失,说他没反击吧,老二又确实有点受到了打击。
谢昭真的很不懂!
就看今天太子追外室的动静,就能看出来他性子不是个什么好性子,他为什么能忍庆元帝十几年的故意找茬挑刺啊?
要是太子早动了手,还能有他今天的机会。
“陛下!太子是您的亲生儿子,您不能因为一个外人的三言两语,就误会了太子。太子若被随意废除,于国不利,于民心不稳啊!”
御史大人冷呵:“臣看,若是真的让太子登位,那才叫于国不利!”
“陛下!太子今日既可为一己私情,而至其妻不顾,至天子与皇城百姓不顾,把礼法不放在眼里,等到来日,太子岂不是要将整个大周都毫不顾惜!”
他摘下头顶的官帽,俯首:“陛下!臣奏请,废除太子!”
礼部尚书也摘了官帽,“陛下!臣奏请,废除太子!”
在场的其他人听了大半天,心中也早有决断。
“臣等附议——!”
靖安侯面色苍白了下去。
谢昭看着一幕,太子大势已去。
他抬眼看了眼坐在上位的庆元帝,他捂着胸口,难看的脸色在看到这一幕后,舒缓了许多。
谢昭知道,废除太子,是皇帝一直以来的心愿。
今日所有大臣宗室,都与他站在了一边,将刀对准了昔日维护的太子。
这对他父皇来说,简直是再痛快不过的事!痛快到连知道太子有谋反之举,也不在意生气了。
谢昭微微低眼,遮住眼底幽色,那怎么能行了。
“皇上!不好了!卑职奉命搜查东宫,连那外室的宅子也一并搜查了,发现了此物!”
高德立即上前将盒子从兵部的人手中拿过来,呈给庆元帝。
盒子打开,庆元帝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瞳孔瞪大如铜铃,一把将盒子猛地挥落。
“贼子!安敢如此!!!!噗——”
庆元帝一大口老血吐了出来。
所有看到了那打翻在地的盒子里的东西,是一个被红色浸透的人形布偶,上面墨色的字迹被模糊不清了。
在场的人,包括一心为太子辩解的靖安侯,后背都生出一股刺骨的寒意。
他们听到上面的庆元帝扯着嘶哑的喉咙,混着咳嗽声吼道:“来人!立即传朕旨意,将那对君父实施巫蛊之术的乱臣贼子,废了他的太子之位!贬为庶人,腰斩!”
“给朕杀了他!!!”
倾尽全力吼出最后一句,庆元帝吐血昏厥过去。
一直扶着庆元帝的谢昭慌了,“太医!快传太医!”
“三皇兄,我略懂一点岐黄之术,不如先让我为父皇看看吧,太医院离御书房太远,等太医赶到,怕是有些晚了。”
所有人都看向站出来的少女。
谢昭朝她露出一抹感激的笑,“有劳四弟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