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华兴人既然作出定居打算,自然是要与人为善的,未来无论是分地耕作,还是务工、经商,肯定还是能挣到钱的,养家糊口更不是问题。
当然啦,真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华兴人也不会袖手不管,就像眼下的情况,华兴人外出大肆购粮,为的就是让大家有口饭吃,从未想过因此生财。
对于刘鑫的劝慰,范宏展只能点头应承,相比自己这个老窝,前往崖西定居才是死路一条。
之前在州城避难,范宏展可算是看透了州城那帮老爷的嘴脸,光是过桥费一项,便已突破他毕生想象,加上各种吃食的任意涨价,州城混混们的敲诈勒索,自己能活着回来,已经算是万幸了,如今拿着华兴人给的卖地银子去州城招摇,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心中盘算许久,范宏展竟然发现,眼前的华兴人才是牢靠之人。
既然卖地已成必然,州城那边又指望不上,那就只能放眼未来,看看华兴人的出路如何?若是能待得下去,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呢?
见范宏展情绪渐渐稳定,刘鑫便略略说起华兴买地之后的打算,除了大建工坊之外,还会整饬毕潭港、三亚港,以及各处河岸,为下一步商业发展打下基础,作为本地土著,范宏展等人若是不愿种地的话,无论是做些小本买卖,还是干脆给商户打工,都能养家糊口。
另外,如果你头脑灵活,胆子够大,由此发家致富,也是有可能的。
总之一句话,华兴人并不靠地租过活,而是要大兴商业,以商立足,进而养活崖东万千百姓,买地、分地,仅是掌控地面的托底之举。
凡事总归还是要沟通的,听刘鑫说起未来规划,范宏展沮丧之情稍稍退去,心中又生出些许希望,自家人口多,完全可以种地、经商一把抓,万一真发了财,那张地契又有何用?
聊到最后,范举开玩笑,说范宏展这人太过自私,只管自己,不管旁人,差点害了秀娘母子,如今又忽悠范金田,纯属没安好心,也就是首长们大度,换做其它势力,哪能轻易善罢甘休?
见范举半开玩笑地针刺自己,范宏展连忙作出解释,自私归自私,事情也是有缘由的,当年兄弟分家,自己那个死鬼弟弟毫不留情,硬是分去一半家产,根本不把三个侄子放在眼里,而秀娘更是个狠人,宁可让范金田乘虚而入,也不要自己帮助,其中心思,不言自明。
说来说去,大家都是各顾各家,谁比谁也高尚不了多少。
听着二人议论,刘鑫心中暗自感叹,一旦涉及乡间治理,可不是一两句话便能说清楚的,其中纠扯,现代、古代并无不同。
各自直抒胸臆之后,误会很快消除,范宏展先去给范金田道歉,表示自己对“赃物”已无兴趣,只想在华兴治下老老实实做个顺民,至于范金田和秀娘的事情,想来缘分已尽,何必自寻烦恼?
范金田心中虽然悔恨,但也无可奈何,表示自己没脸待在村里了,年后便会前往榆林港打工,关于物资分配一事,也会劝说各村罢手,绝不会让首长们为难。
最终,范金田被刘鑫挽留下来,反正他也没地方去,倒不如帮着看守物资,还能做些劝说、解释工作。
面对刘鑫的信任,范金田再无话说,倒是范举、范宏展二人多有诧异,这华兴人用人、做事,真是不拘一格。
回村的路上,范举说范宏展螳臂挡车,范宏展只是笑笑,却也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