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谭桢表明态度,夏浚洲也不遮掩,直接告诉谭正源,冤有头、债有主,谭榉造的孽,谭榉来还,和人家谭桢并无关联,至于他给你赔罪,也有示好之意,你这边坦然接受即可,并无任何不妥。
夏浚洲表态之后,谭正源心情愈发激动起来,双手抓住谭桢肩膀,用力晃动着,表示自己亦是同样心意,所谓桥归桥、路归路,若是你谭桢能放下私怨,我谭正源也没道理再作牵连,日后合作,你我兄弟还需同心协力,才能更好地完成首长们交办的任务。
对于谭桢下跪赔罪,谭正源表示毫无必要,就像夏浚洲所说的那样,冤有头,债有主,大家按规矩办事,谁也不欠谁分毫。
见谭正源态度明确,谭桢也不再坚持,用力与谭正源拥抱起来,一时间真情流露,引得众人唏嘘不已,各人是各人,夏浚洲所说的区别对待,才是未来治理的应有之意。
......
回到屋中,邱树杰看向夏浚洲,笑着说起谭桢举动,大户就是大户,表面功夫做的真是到位。
夏浚洲皱着眉头,无奈地摇摇头,表示慢慢看吧,人家若是真心,咱们又何必疑神疑鬼,团结能团结的一切人,才是咱们扎根崖东的基础。
谭桢能有这样的觉悟,也是和咱们密切沟通的成果,既然人家看好华兴,咱们就应该敞开胸怀,将人家接纳进来,至于未来发展,还是得看咱们有没有本事把这里变的更好。
二人略微聊了一会儿,便各自上床休息,不管总部那边怎么样,反正他们工作组这边,是没法松松快快过年了。
于此同时,谭正源侧卧床中,整个人几乎团在一起,那种从内到外的疼痛感让他不能自已,眼泪伴随着抽噎声缓缓淌出,将下方床铺洇湿一片,整整一天的世事变幻,已经将这个壮年汉子逼到崩溃边缘。
屋子外间,郭少安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回想着一天的所见所闻,谭正源固然倒霉,但大户谭家的表演却让他更加印象深刻,若不是夏首长坚持,老谭这仇,八成是报不了的。
你穷,你就永远失去了议价的资格,而华兴首长们,才是他们这些穷人的强大靠山,自己这个兵,原来也是给自己这样的人当的。
一天的见闻,让郭少安稍稍有些开窍,当兵的意义,远不是混口饭吃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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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邱树杰先行返回水寨,夏浚洲则留了下来,一边帮着谭正源操持丧事,一边和部分代表讨论起“赃物”分配问题。
大家的意见颇为一致,像粮油那样的消耗品,干脆和外购物资混在一处,按照赈济规则,一并发放即可,像布匹、衣服、铁器等耐用品,倒是可以分给各村,由代表们根据各家需求,再一一分配下去。
所谓“物归原主”,根本就是个伪命题,具体实施起来,肯定是一地鸡毛。
又待了两天,见大户谭家那边没什么动静,夏浚洲便悄然返回三亚驻地,留下郭少安的一个班,配合谭正源处理各项事务,同时防止再出其它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