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上可不仅有官员、胥吏、商人、船工等参与者,盗匪也是不可忽略的角色之一。
找到出路之后,梁家迅速发达起来,兄弟们也都纷纷成家,就此安定下来。
当曹洪问起其他兄弟们的情况时,梁大元随即叹了口气,表示就剩自己了,其他人有打仗被杀的、有生病离开的,也有躺在床上就没了的,总之就属他命长,活到了耳顺之年。
好在大家均留有后代,大多数仍旧在河帮做事,活的都还不错。
说到这里,曹洪亦是唏嘘不已,梁大元虽然说的简略,但其中险恶,稍微想想都觉得不易。
在茶楼呆了不久,梁大元便邀请曹洪跟自己回家,三十多年未见,好多事情,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
......
梁家宅院虽然跟沈家不能比,但也是三进的大宅,放到河下镇,也算是富户水平了。
二人在堂上饮酒叙谈,梁大元的大儿子梁烈主动过来作陪,作为此时河帮的掌事人,已到中年的梁烈完全有资格和二位长辈同坐交流。
说起家事来,梁大元表示他的原配娘子没福气,给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却没等到日子好起来,人就没了。
续弦时,梁大元主动娶了前妻的小妹,这位新主妇也很争气,不仅将家里弄得妥妥当当,还给梁大元又生了一儿一女。
如今的梁大元,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和曹洪絮叨时,脸上全是得意笑容。
用梁大元的话来说,命运这东西,有时就差那么一点,成则通吃所有,败则满盘皆输,不管是在蓟镇守边,还是在运河搏杀,总喜欢冲在前面的自己,就是那个赢家。
听梁大元在餐桌上吹牛,曹洪倒没什么,一直笑眯眯地认真倾听,旁边的梁烈却皱着眉头,不时咳嗽两声,示意老爹差不多就行了,总要问问曹叔近况吧?
在梁烈的不断暗示下,梁大元终于反应过来,笑着请曹洪见谅,然后便自顾自地问起来。
据说你们在广州搞的不错,老兄弟们怕是不顶事了,小一辈中,可是有不少人打听你们呢?
没想到梁大元会这么问,曹洪顿时有些愣怔,连忙出声反问,除了你们这些老兄弟,还有谁会认得我?
梁大元听后哈哈大笑,说是你现在的名气,可比我大多了。
当年秦总兵把你们带到广东,谁承想你们居然留下没走,结伙做起生意来,也不知传闻是否确切,反正都说你们越做越大,如今在广海一带,已经是鼎鼎有名的大海商啦......。
听梁大元一通白活,曹洪忍不住苦笑起来,表示一切均为传言,大家在佛山,也就是勉强度日而已。
相比梁家在淮安,还有坐地户的优势,我等在广州开拓,面对的竞争更加激烈,哪有那么容易出头?
见曹洪表现的极为谦虚,梁大元多少有些困惑,直言不少兄弟还想去投奔你们呢?若是处境不佳,怕是要给你们添麻烦啦。
据梁大元所言,自从那年发生闹饷事件后,蓟镇的人心便散了,咱们那时候的精气神更是消失不再,稍有些本事的,俱都想办法离开。
不少南方的兄弟们,返乡路过淮安时,他这边也会尽力帮衬少许。
言谈之间,大家对你们当年的选择,俱都艳羡不已,想要前往投奔的,亦有不少,怎奈路途遥远,一时难以成行。
相形之下,他们在运河打生打死的买卖,就显得有些上不了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