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大强离开之后,现在连小妹也走了。
望着陷阱里面两具女孩子的尸体,留给小余和阿玲悲伤的时间并没有太久。
因为这个女孩子今夜的出现,显然只是替四男一女的那组孩子来打头阵。可想而知,用不了多久,那一组的五个孩子也会亲自前来此处收拾残局。
现在,已经受伤的小余和向来柔弱的阿玲,一旦被那组孩子找到,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小余被树枝刺破的腹部,伤势虽不致命,但显然也不轻,伤口处兀自血流不止。阿玲将野草嚼碎,敷在他小余的伤口上,又撕下衣襟将他的腰腹紧紧绑住,废了好大工夫才止住了血。
显然,以小余如今的伤势,如果选择带着阿玲逃离此地,一定逃不了多远。待到那组孩子找到这里发现没人,用不了多久就能轻松追上他们。
对此,阿玲已经完全没了主意,只能听小余的安排。小余忍住伤痛,提起精神思索半晌,随即说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就留在这里,找地方躲起来。”
岩壁上那个浅浅的山洞,自然无法躲藏,山壁下的野草丛中,显然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于是小余和阿玲躲进了已经塌陷的陷阱当中中,藏到被树枝洞穿身体的小妹和那个女孩子的尸体下面。
这显然是一个十分冒险的选择,同时也是一个十分大胆的选择。看到陷阱里面已经被树枝洞穿的两具女孩子尸体,任谁也想不到在这两具尸体下面的枯枝草叶中,居然还藏着两个活生生的人。
唯一难受的是上面就是尸骨未寒的小妹,这对躲在她尸体下面的小余和阿玲而言,无疑是在他们伤口上撒盐,心情自然沉重至极。
小余腹部的伤口虽然已经止住了血,但受此重伤,腹部传来的阵阵剧痛之下,他难免头晕眼花,昏昏欲睡。
但他知道另外一组的五个孩子随时都有可能找来这里,只能努力打起精神,强迫自己不要睡着。
就在这时,旁边的阿玲突然开口,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小余,我们两个……是不是也会死在这里?”
对于这个问题,小余自己也没有答案,只能安慰道:“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我们都要努力活下去。”
阿玲沉默半晌,又问道:“如果到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那……那怎么办?”
这显然又是一个小余无法回答的问题。
按照这场选拔的规矩,就算他们两个能够侥幸活到最后,也只有一个人能够获得解药,从而活下来。
小余也沉默了很久,然后才说道:“如果最后真的只剩下我们两个,而且只有一个人能活,那么活下来的那个人,应该是你吧。”
阿玲不解,问道:“为什么?”
小余说道:“因为如果要我杀你,我下不了手。”
阿玲再次沉默。
过了很久,她才轻声说道:“可是……我也下不了手杀你。”
伴随着阿玲这话出口,两人已彻底陷入了沉默,谁都没有再说话。
或许,这就是他们两人终将面对的命运,谁也无法改变,也不可能摆脱。
过了许久,陷阱上面的草丛中突然传来脚步声响,那组四男一女的五个孩子终于来了。
他们很快就发现了陷阱里面两个女孩子的尸体,都是惊骇不小。
幸好正如小余所料,他们并没有下到坑中仔细查验这两具尸体,更没有想到在这两具尸体下面,此刻居然还藏着两个活人。
只听上面已传来之前那个铁牛的声音,说道:“看来是这丫头拼死换掉了他们当中的一个,但另外两个应该是猜到我们会来,所以提前逃走了。”
另一个男孩子的声音紧接着问道:“大姐,现在怎么办?”
那个被称为“大姐”的女孩子似乎想了一想,然后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剩下那两个不敢留在这里,多半也受了伤,一定跑不了多远。你们四个分成两队,马上分头去追,一旦发现,当场打死,绝不能手下留情!”
听到大姐的吩咐,四个男孩子应答一声,立刻开始行动。但当中一个人临走前忍不住问道:“大姐,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要是这小子不老实,那怎么办?”
大姐顿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缓缓问道:“是啊,要是这小子不老实,那怎么办?”
伴随着她的这一问出口,立刻便有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一个男孩子声音已颤声说道:“姐,我就是你养的一条狗!就算给我一千个、一万个胆子,我又怎么敢不老实?哎哟……别别别,姐你要是再踩,我的手就要废了!”
大姐手下那人这才“呸”了一声,放心前去搜寻小余和阿玲的下落。
只听上面又是一阵脚步声响,为首的大姐似乎已经放过了那个求饶的男孩子,重新来到陷阱旁边,沉声问道:“你的这个同伴为了救你性命,自己却死在了这里,你难道就一点也不难过?”
那个男孩子立刻回答说道:“是她自己主动要来的,又不是我求着她来。现在她自己死了,我为什么要难过?”
听到这话,大姐又是一阵低笑,用嘶哑的声音缓缓说道:“没良心的小畜生,看来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反咬姐姐我一口。”
话音落处,伴随着一阵踢踹声响,那男孩子连声惨叫,哭着哀求道:“姐,你饶了我的这条狗命吧,你就是我的主人……哎哟……姐,求求你饶我一命,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一定听你的话!”
躲在陷阱里面的小余和阿玲听到这里,已经能够猜到正在被欺负的这个男孩子,显然就是方才那女孩子曾提到的“小帅”。上面的大姐和另外四个男孩子就是用他的性命作为要挟,这才迫使那个女孩子孤身前来刺杀自己几人。
只可惜那个女孩子赔上性命也要救的这个小帅,居然竟是这么一个贪生怕死的贱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