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阁主苦修八百载,担任观星阁阁主已百年,如何担不起?”红袍僧也是不服,再次反问。
“蒋阁主道行高深自不必说,可这件事就是他一人的问题吗?许多事并非他之过,却让他一人背负骂名,这公平吗?我巡天司怎能如此行事,观星阁方圆千里,那些被挖了眼的凡人在看着,九阴上百仙门,门人长老们在看着,甚至天尊,想必也在九天之上看着,我们的所作所为,可要经得起历史的检验!”
林晓天停顿片刻,给予大家回味的时间,才继续道:“我们巡天司只有三十多年的历史,如果后人在翻看我们的案卷记录时,发现我们抓的罪人全是死人,他们也许会质疑,会不解,会耻笑,他们会问,我们巡天司的职责是巡天,还是收尸?”
“……”
全场寂静,红袍僧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终将还是坐下了,他看起来已经湿了,被汗水浸湿。
“林道友所言振聋发聩,这一句‘经得起历史的检验’不觉间让人汗颜。”一个中年男子起身道,他轻摇着羽扇,一副儒雅随和之相。
“您是?”
“诸葛师,巡天司二院院长,证道境大圆满。”
大圆满,这已是半步飞升之境?林晓天心下暗惊,脸上倒也不慌。
“诸葛道友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只是这观星阁偌大仙门,自数万年前大秦被灭,便已然存在,却如何灭得。”
“这就看大人们的意思了,如何做,做到何种层度,自然由上面定夺。”林晓天理所当然的道。
“哎,我看林道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的,想来必有高论,如若只是简单的一句由上面定夺,不免太过儿戏,如若凡事都由上面定夺,甚至天尊事事躬亲,咱们现在在此浪费口舌又有何意义?”
“诸葛道友误会了,此事滋事体大,我也不敢轻言妄断,但还是有几个小小的思路供大家讨论:
其一,便是以雷霆手段,将观星阁纳入天庭管制之下,此种办法,优点便是一劳永逸的彻底吃掉观星阁,快速壮大天庭的实力,缺点则是可能引起观星阁的大规模反抗,甚至其他势力的干预。
其二,便是将观星阁分化治之,之前蒋阁主也曾说,观星阁对于建窥天丘的意见,也是有两种,虽然主张建立的占了上风,但也有许多反对之声,咱们可以打击一派,扶持一派,优点是不需深度参,无需投入太多,由观星阁他们自己对付自己,缺点是天庭在此事中获益不大,且局势发展不好控制。
其三,便是融合吸收,可以借此机会,将观星阁的存在或可能存在的恶行全部公之于众,邀请各大势力,秉公处理,届时,在天庭成立观天司,吸纳观星阁之修士,届时,其他势力必然也会效仿,观星阁将被九阴所有势力分而食之,而以天庭之地位威望,一定能吸引到观星阁最多的精华。加以时日,观星阁之道统术法,必然会转移到天庭之观天司。”
“林道友的三个方法都有可行之处,尤其是第三个方法甚是精妙,只是如何能确定,未来观星阁之道统术法,必然会转移到天庭之观天司。”诸葛师问道。
听的出来,他确实是在分析思考。
“诸葛道友,你刚来可能还不清楚,窥天丘至少用了三千万颗凡人之眼,这是多少个人,多少个父母,多少个孩童,多少个家族,巡天司下辖三城,城内缺目者,比比皆是,更别说城外的郡县,郡县下的村庄,这几代人已经没有眼睛可以修炼,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不久之前,我打算把我原本的一对眼睛给一位村妇,她却只要一颗,因为还要留一颗给他的儿子,听闻此事,我便知,观星阁元气已伤,几百年内恐难再兴,要知道,这世间最锋利的并非刀剑,而是人言。”
“竭泽而渔,不可长久。”诸葛师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林晓天扫视着在座的人们,这次来了五院,刚才三院,二院的院长已经发过言了,该有请下一位辩手了。
他也确实也好奇,巡天司一院的院长会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