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士宴啊!”
这封信是王若弗写给叔叔家的,所以也不觉得扭捏,边写边说道:
“长柏中了进士,还有姑爷也中了,那家里肯定是要请来亲朋好友,来家里热热闹闹庆祝一番。”
盛紘听着也觉得有道理。
这儿子和作为半个儿子的姑爷中了进士,那肯定是要庆贺一番的。
“也对,那便去和母亲商讨一番,如今身在在汴京,规矩礼数怕是和外地有些不同,母亲懂得比我们多些。”
寿安堂。
盛老太太手托香盘,拿着器皿摆弄着香灰,明兰则在一旁看着。
很快,王若弗和盛紘到了。
先是对着长柏高中夸耀了几句。
随后,盛老太太看了眼窗外,笑着道:
“大娘子这一早上又是在忙什么?莫非又是洒扫庭除,有客人登门不成?”
“母亲,可不是有吗?”
王若弗满脸喜意,指着外面不停忙活的女使乐呵道:
“书塾的学生里就长柏和姑爷高中,那肯定要庆贺一番才行,今日一大早,我便开始简写书信,打算设宴庆贺。”
说道“写信”二字,盛紘的嘴角不由得搐动一下。
就连明兰也投来诧异的眼神。
大娘子写信?
“那外面响动,便是我在招呼他们扎爆竹呢!”
喜事自然得是鞭炮齐鸣,闹腾一阵,王若弗很是懂得。
盛老太太闻言,原本高兴的脸色不再。
“你们这般大张旗鼓,是要弄得汴京城都知道,盛家的儿子中了进士?”
“啊?”
盛老太太这一番话出,盛紘脸上的喜意当即一滞。
他听出了盛老太太语气不好,似是有些不高兴,但盛紘有些不明白自家母亲的意思。
中了庆贺,不是应有之理吗?
王若弗同忙不明白,当即小声反问道:
“可是母亲,这黄榜一贴,长柏中了进士这事,已然是传遍汴京了吧?”
“做事是一回事,依着结果如何做又是另一回事。”
盛老太太摇了摇头,解释道:
“几家勋贵家的子弟都在我家念书,齐国公府的小公爷没中,宁远侯府的顾二郎也没中,独独我们家的长柏和姑爷中了……”
王若弗听到这,以为是盛老太太嫌弃自己闹得动静太大,连忙添了句:
“母亲,而且我也只是想在家里热闹热闹,华儿今早还来人让我递了话,杨家的排场怕是比我家大得多。”
王若弗以为是盛老太太觉得自己动静大,于是赶紧拿杨家说话。
而盛紘则是在一旁不言,他从中品出了些味道。
“本来就咱们自家孩子中了,人家孩子都没中,怕是心里就有些不痛快。”
盛老太太没好气地看了王若弗一眼:
“杨家是平阳侯府,家里有杨都指挥使和侯爵爵位,我家有什么?杨家大张旗鼓地办没人敢置喙什么,但咱们家这么大张旗鼓的庆祝,莫非是打齐国公府和宁远侯府的脸吗?”
经过盛老太太这一提醒,盛紘立马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是昏了头,连忙朝外面吩咐道:
“快,快去叫那些出门采买的人都回来,爆竹、粥场啊什么的也撤了。”
王若弗想到杨家那边的排场,再联想到自己,顿时憋了几分窝囊出来:????“住在汴京竟这样憋屈,家里不是高门显户,连中了进士都不敢宴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