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诸公。
眼见麋竺继续发问,管亥也是知道不多说点干货,怕是招不来太多的投资。
于是再倒两爵酒,然后拉着麋竺来到一处沙盘的位置。
喝口酒后,管亥一边把沙盘上的米粒堆成两个小山,一边开口道:“天下间芸芸众生,各个势力错综复杂,混乱不堪。
但能上升到大汉牌桌的势力,幕后的棋手只有两个。”
麋竺押了一口酒,眼神闪烁,类似的话,陈登陈元龙同样说过,他且要看看管亥的见识。
眼见管亥笑吟吟的看过来,麋竺决定也露一手,道:“外戚和宦官。”
这是陈登告诉他的,朝堂之上,一直是这两伙人人在彼此争斗,以致蒙蔽圣听,政治黑暗。
可以说,大汉之所以崩坏,都是这两伙人在彼此争斗。
“不对,不对。”
管亥笑了起来,“外戚和宦官,不过是明面争斗的先锋。
看似手握大权,一切在握,不过是随时可以除掉的牺牲品罢了。”
“饿?”
麋竺愣住了,他有些不可思议,“不对,不对,外戚强盛时,甚至可以左右天子的废立。
宦官强盛时,可以党锢数十年,他们,他们怎么会是牺牲品。”
管亥笑了起来:“这些话,是不是士大夫们告诉你的。
还说如果能够重用他们这些清流,必然海内宴清,天下太平。”
麋竺再次愣住,他做了一个请管亥继续说的手势:“愿闻其详。”
“真正两股势力,或者说执棋者,是皇权和士大夫阶层。
这是两种力量,而不是某个皇帝,某个世家。
因为大家的身份,会随着位置的转变而变化,但根本的力量则不会。”
管亥为了拉拢投资人,也是卯足了力气,开讲了管氏小课堂。
“士大夫阶层通过十四本经学,笼络天下世家大族,御使乡绅豪强,掌控地方,侵袭皇权。
而皇权则通过拉拢、分化、打压士大夫阶层等手段,不断的削弱士大夫阶层。”
“至于边疆武将,寒门子弟,外戚,宦官,等等势力,都是这两大阶层相互争斗的手段具象化。
从目前为止,看似皇权占尽上风,但实际上已经是黔驴技穷,在做最后的挣扎。
而士大夫阶层虽然胜利在握,但他们却没有方向。”
麋竺瞪大眼睛,道:“管君,能否讲的细一点,在下不太明白。皇权和士大夫阶层,他们争的是什么?”
“权力。”
“权力?”
“是的,对天下资源分配的权力,所谓执牛耳者。”
“为什么要争?”
“因为不公平。”
“为什么不公平?”
“因为最终解释权,掌握在个人手中。而个人有私心,就不可能公平。”
“那皇权为什么争不过士大夫阶层。”
“因为士大夫阶层代表着天下。”
“为什么士大夫阶层没有方向?”
“因为他们获胜之后,只会产生新的皇权,而新的皇权,同样不公平。”
麋竺已经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雍容风度,挠了挠脑袋道:“管君,还是说说皇权是怎么和士大夫阶层对抗的?”
“先从士大夫阶层中拉拢一个大的世家,作为外戚来制衡士大夫阶层。
而皇权本来就不是士大夫阶层的对手,何况是外戚,更何况外戚本身来自于士大夫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