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操那个闲心呐。”
阎埠贵跐灭了烟头,示意傻柱过马路向南走。
老京城人早就看惯了天翻地覆、沧海桑田的戏码。
什么皇上、老佛爷……什么总统、大帅……多少抬手江海倾覆,开口山河变色的人杰,在四九城这地界儿,只要一过景,不过是酒中的几句闲谈,哪里感伤得过来……
说着话,两人过了马路,进了北新桥食品商场。
外面天寒地冻,店里长木货箱上却都是诱人的各类果蔬,堆放得那叫个整齐漂亮。
每个货箱后面,靠墙还衬着大镜子,映得整个店面都是色彩缤纷、琳琅满目。但那些都是腊做的看果,能出售的新鲜果品几乎没有。各种高级酒品一应俱全,但都得对应的特需酒票。
饼干糕点柜台前排满了人,但挤上半天队,就凭本只给买几两,傻柱也就没了那个心思。
唯一的惊喜是今天竟然鸡蛋有售。
阎埠贵赶紧掏出副食本来,排队买了一斤。
卖鸡蛋的柜台上摆着个硬纸箱做的验蛋器。纸箱里点着灯泡,纸箱上挖了几排放鸡蛋的孔。
阎埠贵把鸡蛋一枚枚的摆在验蛋器里照过,替换掉变色、有磕碰裂痕的咯窝蛋,这才专注地看着营业员上称。
营业员根据重量,把称盘里鸡蛋的大小略一调换。
鸡蛋称得了,付过钱写了本,阎埠贵从公文包里掏出个长方形牛皮纸盒。
盒子打开里面是十个用细麻绳圈好的凹槽。
他小心得把鸡蛋在盒中摆好,又仔细盖好盒子,这才又将盒子塞回公文包里。
店里顾客不少,阎埠贵右手把包拢在胸前,左手虚护着,觅个人缝快步出了大门。
这副做派让傻柱觉得好笑:“至于么,三大爷,就几个鸡蛋,值顾小心成这样!”
“哎,小心无大错。这两年鸡蛋越来越不好买。有时候一连几个月,干拿着本儿都找不上。你在灶上又不缺吃喝,自然看不上这个。我一家7口,就指着这个加点营养,不小心行吗?”
阎埠贵走着路,絮叨了一兜子话。
两人向南走了不久,阎埠贵并没有横穿马路去寄卖所,而且把傻柱领到了吴裕泰茶庄。
到了茶庄门口附近,阎埠贵并没急着进去卖茶叶,而且对傻柱说道:
“我还有点儿事儿,你就在这儿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说完话,阎埠贵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册教案本儿来,站在祝椿林题字的大匾下,转着脑袋,用眼神儿往里瞅人。
没过一会儿,阎埠贵大概是看见了熟人,急忙拿着本儿就进去。
几分钟后,茶庄的一名工作人员把阎埠贵说笑着送出来。分别的时候,那名工作人员还往阎埠贵大衣兜里硬塞了个拳头大的纸包。
傻柱见状,佯装严肃地质问道:
“三大爷同志,干什么投机倒把的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