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哟我草!”
像个鬼一样出现的吕老二把顾易吓了一跳,差点心梗:
“你怎么走道儿没声啊!特务吧你?”
“你见过特务穿拖鞋的?”吕老二说着伸出一条腿,晃了晃脚上的拖鞋:“我他妈就差把快板儿穿脚上了,你没听见还怪我。”
吧嗒。
火机亮起,一股烟从吕老二的口中喷出,扬了扬头向宫铃消失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怎么着啊,问出为什么了吗?”
以吕老二对顾易的了解,他确定顾易在和宫铃独处的时候,一定也问出了和他一样的疑惑。
“她说因为她二十岁了。”
顾易对这个答案印象深刻。
“这答案……”吕老二咂咂嘴:“跟你挺配套的。”
“啊?”顾易不解:“跟我配套?什么意思?”
“都是文青呗,还能是什么意思,”
吕老二翻了個白眼:
“搞不懂你们这帮文青逼天天都在抽什么风。”
顾易忍俊不禁,索性将文青进行到底:“哎对了,你喝过泡泡凉吗?”
“喝那逼玩意儿干嘛,”吕老二表情有点嫌弃:“那玩意儿只有老娘们爱喝,要么就是搞对象的去喝,你怎么突然想起这茬了?”
“明天咱俩去喝吗?”
“你几个意思?”
吕老二趿拉着拖鞋拉开与顾易的距离,目光也变得警惕起来:
“你别给我整王亮亮那套啊!”
王亮亮是他们的舍友,公开出柜,猛一男友是隔壁体育学院的,吕老二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就对他敬而远之。
倒不是膈应或者讨厌,因为王亮亮除了娘娘腔一些,人性还是不错的,吕老二只是单纯地有些对他犯怵。
“你看看你那逼样,”顾易无语地怒骂:“别说男人女人了,狗路过会多看你一眼吗?”
其实吕老二的长相倒是不怎么差,但就是有些不修边幅了,穿着随意,经常一副胡子拉碴的模样。
“我就是突然想喝个甜水儿了。”顾易说道。
“你看,我就说你们这帮文青逼天天抽风吧!”
吕老二啐了一口红梅的烟沫子:
“怎么着,受不了生活的苦了?”
顾易呵呵一笑。
站在吕老二的角度来看,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必要喝甜水,因为大学的生活还没苦涩到那种地步。
可事实上,他现在的确亟需一杯花花绿绿的蜜糖砒霜,彻底毒死自己遗落在昔日的腐朽灵魂。
……
次日上过课吃了午饭,顾易便回到了宿舍。
吕老二昨天晚上去通宵了,早上才回来,这会儿正在床上睡得跟死狗一样。
王亮亮不出意外的话大概是去隔壁体院了,他男朋友今天好像有个什么比赛,王亮亮得过去盯着点,防男又防女,抵御任何敢于勾引他猛一男友的烧鸡。
至于另外的两个舍友程铭和王群越,跟顾易不是一个系的,平日里的关系也只是一般,这会儿不知道是出去吃饭了还是做什么别的事了,不在宿舍。
顾易有心为明天的海选做准备,可怎奈小白花又去勤工俭学了。
于是,在这个百无聊赖的午后,顾易就只能像村头孤独的老狗一样,擅自征用了王亮亮的椅子,把靠背放躺,脚托抻平,躺平在了阳光充裕的阳台。
下意识想要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支解忧的红利群,可再三犹豫之后,却又放下了。
既然再次选择了唱歌这条路,这一世就好好珍惜自己这副嗓子吧,试试看换个活法。
闭目养神中,顾易心神微动,将沉睡在脑海深处的曲库调了出来。
自从这玩意儿莫名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以后,那个脆生生的电子提示音就再也没出现过,就像是个甩手掌柜一样,把东西撂下就走了,仿佛是陷入了无言的沉睡。
如果不是昨天自己鬼使神差般地从曲库中调出了一首《旅行的意义》,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这东西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