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阳……”
时光默默地退出了巷道,在街角处等待着那个神情消颓的青年。
看着他低头不语地走出来,不由呼喊着。
“时光,你怎么在这里……之前的事情,你都听到了……”
看着时光欲言又止的样子,许昌阳苦笑着,自己也许真的太大意了,竟然连时光的气息都没有察觉到。
“你说的没错,但他们如今这样也是有原因的,就算希望他们能够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
“心病还须心药医,有的时候就算旁人再怎么努力,也走不进他们封闭的心灵,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改变自己……”
时光宽慰着,这对于许昌阳确实是一次打击,哪怕带着善意,依旧遭受到排斥和厌恶。
“没什么,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那几个孩子名声很差,很多人都对他们避而远之。”
“但他们的父亲都是我爸爸手下牺牲的军法师,我觉得我不能熟视无睹……”
失去双亲的痛苦是任何人都难以承受的,尤其是这些孩子遭受打击的时候都尚且年幼,更加无法接受一个家庭的轰然碎裂。
“你的父亲?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你真正说起过,只知道他是一位亡灵系的出色法师,还有军统,但是要我猜测,还真不知道……”
古都军法师数量庞大,其中军统也不在少数,拥有亡灵系的高阶法师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他也不会妄加猜测。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难不成训练营没有人和你提起过吗,明明几乎天天都能够遇见……”
许昌阳露出一丝惊讶,时光来到训练营时间不短了,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难道说,那些学员都觉得其他人肯定会说,推过来推过去,最后反而把他蒙在鼓里。
“我父亲就是许红烨啊,亡灵系法师,军统,姓许,整个古都恐怕找不出第二个符合要求的军法师了……”
看着时光脸上的错愕,许昌阳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想到睿智如时光,竟然还没有弄明白这么简单的事情。
“我这算是灯下黑吧,没想到总教官就是你的父亲!”
“儿子在父亲的学员里面当副手,感觉不太可能,很容易……”
时光看见许昌阳原本阴翳的脸庞露出一丝喜悦,心中松了口气。
“也对,我在自己父亲主管的训练营里面学习,又恰恰在他的队伍,还被委以重任担任考核官,怎么看都会被一些人诟病说我父亲假公济私……”
许昌阳和时光边走边说,一些积压在心里的话情不自禁就流露出来。
“不过那真是他们想多了,我父亲绝对不会徇私舞弊,他就是觉得我身份敏感,不管到哪个队伍都会被认为会受到特别照顾,所以他才将我调到自己的队伍,接受最严格的训练……”
“我父亲对我从来没有溺爱一说,在队伍里面我接受责任最大的职位,也要承受比其他队友更加严苛的考验。”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的成就是我用远超常人的努力换来的,不是什么背后的小动作。”
许昌阳知道,在古都的军法师里面,有一些军统会利用自己的关系为子女争取更多的资源和优待。
还能获得他们,或者同僚的悉心指点,借此让后代遥遥领先。
而训练营里面的学员,几乎都是普通高校毕业的年轻法师,没有几个家里有权势的,都是些普通家庭。
他们心里或多或少有点对于官二代,富二代的仇视妒忌心,而自己这个军部超阶之下第一人的儿子无疑是众矢之的。
如果有朝一日,父亲加封超阶法师,就可能直接晋升军将,成为整个古都屈指可数的巨头,那学员们心里对于自己的怨念也会更深。
自己在魔法高校努力修炼,每一次考核都夺得桂冠,在毕业之前就已经冲击了中阶法师屏障。
之后,自己就来到军部的训练营,先后多次参加了狩猎亡灵的血战,紫魔也是在那一场场厮杀中成长起来的。
自己从初入训练营的普通学员一步步成为其中的领军人物,这期间自己付出的努力和血汗,有目共睹。
自己有诉过苦吗?
自己有向父亲寻求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帮助吗?
许昌阳才不会那样做,他要凭借自己在训练营里占据一席之地!
“从我成为魔法师以来,我爸爸除了付了些学费,偶尔在训练营集体指导以外,没有教过我任何与魔法有关的东西,他只会教我怎么做人……”
“不会做人也做不好法师,父亲只会让我不走歪路,除此之外我的魔法之路必须自己摸索,哪怕遍布荆棘……”
许昌阳想着自己的父亲,哪怕他是一位军统,他却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任何特殊待遇,一切都要靠自己争取。
“我父亲总是对我说,如果长辈已经替你斩断前进道路上所有的荆棘,没有经历过挫折而一帆风顺的我们,要如何面对未来其他人都爱莫能助的狂风暴雨呢,那终究只是温室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