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石身上挂满口袋,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镇子上走去。
风雪狂舞。
冷风穿过树枝,在漆黑寒夜中发出呜呜声响,仿佛恶鬼在哭泣。
穿过铁索桥,前方镇子一片寂静,唯有风声呜咽。
河边浅滩。
此时。
散乱分布的低矮木屋,大半都已经埋在大雪中。
只漏出小半,被积雪覆盖,犹如一个个冰雪坟头。
韩石绕了个半圈,来到万钊和骆青所在木屋。
屋内火光微微闪烁。
砰!砰!砰...
韩石轻声敲门。
“谁?”
敲了几息的时间,一道低沉的声音从木屋传出。
声音警惕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慌张。
“万大哥,我!石头儿。”
韩石在门外低声道。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木屋门打开一道缝。
“石头儿?快进来!”
韩石闪身进屋。
木屋极为狭窄逼仄,一张土炕占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屋的门全部打开时,刚刚抵住土炕的边缘。
“石头,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太危险了。”
“我还好,一时半会儿还扛的住。”
韩石把身上的口袋放下,伸手摸了摸土炕。
冷的.
雪季时,土炕自然不能一直烧着。
什么人家也经不起这样造。
都是实在熬不住了时,才把土炕烧热,身体暖和了,再把土炕火灭了。
“嫂子呢?”
韩石突然意识到骆青不在。
“柴禾没了,去船舱那边拿了,咳咳...”
万钊有些站立不稳,喘息着道:
“我老毛病又犯了,动弹不了,苦了青青了。”
“严重吗?”
韩石皱眉道。
万钊的旧伤每到冬天就会复发,雪季时尤其难熬。
“还好,撑得住。”
对万钊的伤势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外炼武者的气血之力并不能疗伤治病。
韩石把身上几个大口袋放下,转身出门道:
“我去看看嫂子。”
韩石出门没多远,就见骆青提着一捆木柴往这边走过来。
他快走几步,迎上去接过木柴:
“嫂子,你还好吧?”
“石头儿?你怎么来了?”
骆青又惊又喜。
进屋后。
韩石给万钊留下三个大口袋,提起另外一个道:
“我还要去看看老刀叔,木炭米面你们放开用,五天后雪没停我再给你们送些过来。”
两人知道老骟匠躺床上那些年,没有孙老刀,韩石可能都活不下去。
万钊和骆青也不挽留他,点点头道:
“你赶紧去老刀叔那边吧,我们还顶得住。”
说着,万钊提起一个大口袋递给韩石道:
“多给老刀叔拿一些过去。”
韩石摇头道:
“你们不用管了,踏实用。我先去看看情况,不够我再给拿些过去。”
韩石提着口袋,快步出门,直奔小岭村。
孙老刀的情况出人意料的好。
作为生活在翻云岭多年的老油子,孙老刀应付这些情况经验丰富。
韩石原先送过来不少米面木炭。
每一块木炭,每一粒米,都被孙老刀用的恰到好处。
韩石估摸了一下,在近乎完美的微操之下,雪季就算持续三个月,孙老刀都能安然度过。
这是生存的智慧。
镇子上上年纪的乡民,大都有这种本事。
而万钊和骆青在这方面的经验,比起孙老刀就显得稚嫩了些。
孙老刀还颇为悠闲的温了一壶酒,招待了韩石一番。
第二天天未亮,韩石就辞别孙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