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钱庸就要伸手去抓李氏。
但他的手刚伸出,就被李瑄握住。
“请问足下,她一妇人,犯下何罪,称罪大恶极?”李瑄逼视钱庸。
“她……”
钱庸一时支支吾吾,难以回答。似乎在脑海里罗列罪名。
他感觉自己手腕像是被钳子夹住一样,疼得他脸色煞白。
“她盗取富人贵物!”
实在忍不住的钱庸,想出一条。
“何物?”
李瑄问到底。
“一块黄金!”这一次,钱庸脱口而出。
“孙六为何被打死?”李瑄又问。
“孙六偷黄金,拒捕被杀!”
钱庸忍不住大声道。
“到底是李氏偷黄金,还是孙六偷黄金?”
李瑄沉声再问。
“他们一起偷!”
钱庸疼得咬牙说道。
“啪……”
李瑄反手就一巴掌抽到钱庸嘴上,钱庸整个人被抽飞出去,在空中几个三百六十度旋转。
“啊……”
摔落到地的时候,嘴中流血,牙齿掉了一半,惨不忍睹。
他惨叫一声,眼一翻,昏死过去。
“胆大包天,一个小小县尉还敢偷袭本将!”
李瑄抬起手,手掌握拳又张开。
“确实不知死活,他一定和海贼有牵连,应该把他处死。”李丘铭找准机会,向李瑄说道。
他看得脸疼,如果是这小身板被抽中,他必然一命呜呼。
这些天千牛卫都流传着关于李瑄勇猛的话题,比传说中的更牛,把人当沙包一样丢,杀人比他们杀鸡都简单。
那些县兵和奴仆进退两难。
与千牛卫抗衡他们不敢,就这样回去,他们又不好交代。
“把他们抓起来。”
李瑄一挥手。
李丘铭屁颠屁颠地带着千牛卫将这些县兵、奴仆团团围住。
他们只得放下武器,跪地求饶。
“李氏,告诉本将孙六是怎么被打死的?”
李瑄安抚李氏,蹲在地上,向她问道。
“将军走以后没几日,官兵突然冲进家中,将我夫君带到县衙。他们不让我去县衙探望,两日后,我夫君就死在县衙内。民妇带尸体回来的时候,发现尸体满身鞭痕,还有烙印的痕迹。民妇刚回家,就有奴仆挡在民妇家门前,不让民妇出门,只能将夫君尸骨掩埋在门外。民妇以为将军您还在山下军营,找到机会趁夜逃离,却发现将军已不在。幸亏有乡亲指引,民妇才能到临海……”
李氏声泪俱下地向李瑄讲述悲惨遭遇。
很明显,就是因为李瑄曾问过孙六一些东西,才因此遭受灭顶之灾。
当时李瑄去孙六家中,明溪乡不少人都知道。
县衙审讯孙六,得知孙六透露给李瑄重要消息后,把孙六折磨死在县衙。
孙六一家还有两个孩子。
县衙不能狠下将李氏和两个孩子一起灭口。
如果那样的话,乡里的怨愤就太大了。
自以为等李瑄离开后,李氏就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曾想被李氏找到机会逃走!
“这是我的责任,我一定会帮助你,让孙六安息。”
李瑄道歉道。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些人会这么心狠。
杀死孙六,一点意义都没有。因为李瑄已经掌握确凿的证据。
届时李隆基派遣一个使者,随便一确认,就能赐死他们。
“将军能平定海贼,夫君已经安息。只希望能惩治那些人。”
李氏从指路的乡民那里得知李瑄已经平定海贼,她低下头,展现出不一样的气度。
“听你之言,我更加惭愧!”
李瑄揉了揉脸,目光看着此方天空,像是下达某种决定一样。
他立刻叫人拿上纸笔,坐在地上写奏折。
这份奏折从白天一直写到晚上。
大军已经全部过河,但李瑄还伏在地上奋笔疾书。
天黑下来,罗兴为李瑄掌灯。
近万字的奏折,到子时才被写完。
他向李隆基表述临海郡、余姚郡的环境。
将海贼的由来和壮大,告知李隆基。
坚信一旦离开,新的海贼还会再现。
他将豪强与官府的勾结,土地兼并,以及黄望衡以五百金、两个美女贿赂他的事情说出。
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情,也原封不动地禀告。
他用汉代豪强的例子,并引经据典,叙事危害。
他介绍临海百姓感受到皇恩浩荡时的喜极而泣。
他用“民怨沸腾”来形容临海郡豪强的严重性,夜晚灯光,因为心急和不忿,使他的字迹越来越潦草。
但在这种情形下,字体却富有神韵。
最后,他劝说李隆基,希望圣人能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