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大手一挥儿,胡铨急忙跑上台,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书册,上面写着将士们的名字、斩首个数,以及要发放的银两数额。
这种简单粗暴的施恩方式,等过了今日,赵构在将士们的心中,地位又会提升一大截。
所谓国君,不必绞尽脑汁的防范武将造反,亦或是文臣作乱,只要自己的威望足够大,能获得大多数的人心,那别人还有作乱的手段吗?
要让将士们逐渐明白一个道理,他们效忠的不是某一个武将,而是大宋这个伟大的国度,是他这个锐意进取的国君!
只要将士们能齐心协力,那么大宋必然会重新屹立于世界之巅!
“官家,此列将士乃是襄阳守军天字营第一列第一伍,站前四十人,战后二十三人,伍长名叫李河,此次战役共斩首六人,记功三次,应得赏银三十两!”
赵构颔首,大声喊道:“李河出列!”
“是!”
话音刚落,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便一脸激动的走到赵构面前。
这李河久经沙场,本来养成了稳重的性子,可是如今面对的是大宋官家,还得到官家的亲自颁奖,让他激动地手脚发汗,浑身发抖。
“小人拜见官家!”
“不必行礼!”
赵构温和的扶起他,又转身从胡铨手中接过银子,递给了不知所措的李河,笑呵呵的询问着一些家常事。
“家里都挺好的?”
“谢官家挂念,家里就剩下俺一个,老母亲饿死了,爹逃荒去了,还有个妹妹被土匪给杀了……”
赵构一愣,旋即又问道:“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没有?”
“没啥困难,就是俺是个光棍,至今还没娶媳妇……”
赵构抿了抿嘴,这李河的遭遇有点惨啊,随即又温和的劝了他几句,然后便让他下去了。
另一边,胡铨翻着账册再次禀报道:“副伍长江厚,总计斩首三人,身负重伤,应得到奖赏和慰问金二十两……”
话音刚落,就见一名身材干练的家伙快步走上来,他肩膀上还绑着白布,脸色苍白,俨然是经过了大伤。
但是在见到赵构后,顿时也变得激动起来,脸色逐渐红润,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
赵构将银两交给他,又关心的询问他的伤势,说话间,江厚已经哭的泣不成声,抽噎着,一句完整的话也讲不出来。
“男子汉大丈夫,为何像个妇孺一样,在这里哭哭啼啼的!”
“不是的,官家,小……小人第一次见到活的官家,不……不知道说些什么。”
赵构又是一愣。
“朕身体尚且安康,暂时死不了。”
赵构让江厚返回队列,继续为将士们颁发银两。
就这样,一队接着一队,一人接着一任,赵构颁发了上千人的赏银。
将士们表现的都很夸张,要么语无伦次的胡乱说话,要么就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还有的打算将这些赏银供起来,当做传家宝。
其实这种表现并不离奇,因为古代的阶级观念非常重。
士农工商,尤其是大宋的士卒,待遇更是很差,地位也很低,他们从心底里觉得,天子是遥不可及的,怎么可能轻易见到。
但是赵构这种平易近人的行为,拉近了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让他们恍如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