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望远,很是让人心旷神怡。我掏出一个有些旧的小罗盘,这也是姥爷送我的。小时候我看姥爷拿在手上把玩,讨了好久,姥爷才把它送我。我也珍藏到现在还带在身边。
我看了半天还是有些摸不准。这湖两面临山,风水上是藏风聚气的态势,整体看风水的好的。但具体到湖的形状和学校绕着湖的大路上去,却又有几分积阴不散的味道。尤其是不远处一栋女生宿舍楼,正对着湖面顶端投影在湖中一角。我看着湖面那一角的形状和倒影,隐隐感觉像是风水上某一个凶局之像。但这些年半学不学的其实也是个半吊子,实在是想不起来。我于是用手机拍了几张照,准备回头去请教一下姥爷。
姥爷是个比较传统的人,这些电子产品他接触不多。再加上智能手机兴起也没几年,他虽然也配了个电话,但只是个“小灵通”。功能简单,只能接电话发短信,不能传照片。所以只能等到五一放假回去请教他了。
下了山回到宿舍就看到猴子一脸兴奋的在给程山讲早上他睡觉错过的八卦。早上的事经过一上午的发酵已经越来越离谱,目前已经走到某老师与女学生不得不说的故事上了。猴子看我回来也准备给我分享这最新进展,我打断了他说去食堂边走边说吧。爬了一上午山我是又累又饿。
在食堂坐了下来,算是听完了这个“悬疑”故事。编排故事的人胆子也是挺大,男主人公居然安在副校长头上,女主人公则是学生会文艺部长。当然阴谋论是这样的,不搞个大的也不叫阴谋论了。
“我说这传言哪来的呀,你就不怕到处传谣挨个处分?”我白了猴子一眼,想让他小心些祸从口出。
猴子也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咳嗽了两声正襟危坐起来,放低了些声音说道:“这不是也没外人吗?我这也就是说给你俩听,咋可能大张旗鼓的去宣传这个不是。”
我摇了摇头却瞥见新生大会上被我们评价为院花的程雪也走进了食堂里,我悄悄注意着她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也是某一版本谣言对象的缘故,她看上去脸色有些差。
我对她是有些好感的,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她长的好看,另一方面她独立的性格气质也很让我喜欢。不过好感也就止步于此了,大家专业不同,也没有什么共同的圈子。虽然有过几次接触,但也都是因为一些活动、院务的简单交流,实在是没什么私交。让我贸贸然地去表达自己的好感,我确实没那个勇气开口,所以也就停在了这一步。
猴子也注意到了我在看她,用肩膀拱了拱我说道:“这不是程雪嘛,你知道吗?听说她和弃婴的事也有关系。”
“别胡说八道,”我瞪了猴子一眼,“你不是刚还拍着胸脯说是某人始乱终弃吗?这回又和程雪有关系了?少造点谣,别给自己惹事!”
猴子悻悻的闭了嘴,过了会又回了句:“刚也没见你这么大反应,你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我有些羞恼的说:“你管我喜不喜欢,你要不怕就当着她面说去!”
猴子这才没有继续说了。等下午上完课回了寝室,我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又想起了中午看见程雪的样子。这倒不是我暗恋的浮想,只是隐隐的觉得程雪的面色不太对,又说不上来哪不对。想了想没结果,干脆又做起了我小时候常干的“功课”,闭上眼睛回忆起姥爷教给我的那本无名书上的内容。有关望气面相的内容化作一张张各色的面谱,走马灯似的在眼前划过,不知不觉间也就睡着了。
就这么过了几天,本以为弃婴的风波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同样的一个清晨警笛的鸣响打破了校园的平静,居然死人了!而且这次还是个学生。
思明湖的湖边拉起了一层层警戒线,一具女尸躺在岸边,是被捞上来的。女尸被泡的有些浮肿,但诡异的是双眼瞪的浑圆,死不瞑目的看着每一个面对她的人。这导致见惯了大体老师的医学生们都有些不敢多看。当然我们这些不是临床专业,更没见过尸体的学生就不用多说了。有人看了两眼就去旁边干呕了起来。
我忍着恶心,凑到警戒线边上仔细看了两眼。淹死的浮尸不闭双眼的可是很少见。我盯着那双眼睛隔远了看不太真切,但隐隐看出眼底浮着一层黑气。说是黑气,但其实是阴阳面相的术语,是一种状态,倒不是真的往外冒黑烟。再往周身一看只见脖颈处、手脚处还绕着黑色的尸斑。淹死的人一般是没有尸斑的,即使有也是浅色。但这尸斑却是深黑色,显然不正常。最后,我看见这尸体双手紧握,指甲也呈黑色,想起一种死相——阴气入体。
可这毕竟是背离当下主流思想的封建学说,我不敢断定真相。但如此吻合和反常的尸体,又由不得我不怀疑。还想着多看几眼,这时警察已经开始赶人了,学校也组织起了人手把我们这些看热闹的学生遣散了去。
这回的议论的风波可比前一次大多了。那次毕竟还只是个死婴,如果是还没生下来就打掉的,都算不上是刑事案件。可这次却是真死人,加上又是身边的学生,死相还这么诡异。一时间人心惶惶,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谋杀、情杀、仇杀、鬼怪、山精、邪魅,隔不了一会就有一个新的版本,新的爆料,新的“知情人”出现……不过目前最主流的猜测——是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