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遥远的酒杯碰在一起,溅出的酒液张扬着三人聚于此地的决心。
不过利广也就这认真了一句话的功夫。放下酒杯就开始一脸郁卒地对着自己这几十年的理政生涯一阵吐槽,直说得在场的另外两位感同身受的君王心有戚戚。
三人寒暄笑闹之后,利广有些困惑地问:“戴王怎么没和你们一起过来?戴国是没有收到舜王的国礼吗?”
延王尚隆点头,语调也低沉了些:“确实没有收到。据我所知,并不是所有国家都收到了那位舜王的国礼。那些国礼应该是按照各国和舜国,以及各国内安置的舜国流民数量来分送的。”
利广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问:“那我们不告诉骁宗吗?就算。”他有些迟疑,但还是继续道,“但不得不说那的确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阳子摇摇头:“戴国毕竟和舜国同为四极国。遥远和孤立是他们天然的屏障。再加上戴国从开国以来就磨难不断,到现在元气也还没有完全恢复。既然这次他们本来就置身事外,还是不要拉来趟这浑水了。”
她露出一个有些浅淡的笑容,“若真是有什么不测,也算是给我们留下一点火种了。有些经验教训总要有人来记的。”
延王也笑着看向利广,“我们的底子到底强些,也更能经得起折腾。到时候要真折腾出点名堂来了再分享给他们也不迟。”
“我看那舜王也是个豁达的,也没对那些东西设限的意思。”
“你们呢?”尚隆意有所指地望向窗外那熙攘的商港街巷,“民间的贸易往来密切至此,还有那么多舜国的难民几乎都快渗透到你们奏国的皮肤甚至肌理中了,你们对那新舜国是个什么想法?”
利广无声地叹了口气。瞬间觉得这满桌精致的佳肴都不香了。他持着的手顿了下来,有些无奈道:“我能有个什么想法?在察觉到那些商队不可控的第一时间,我就取消了自己过去舜国出使的计划,以免扩大牵连。在收到那舜王的国礼之后,我们便将派出去的使团、商队、游侠这些都追回来了。”
他补充道:“这是宗王的命令,也是我们所有人的意见。”
他摊手道:“我们能有什么想法?不过是这样不远不近地先观望着。好在有觌面之罪在那顶着。只要我们忍住诱惑,不主动去深入,情况总不会太坏的。”
延王虽然知道利广说的都是事实,但还是觉得有些丧气了。他皱眉沉声道:“说实话,就我目前了解到的情况。舜国那边的现状实在太过神异,神异到这种程度甚至都让我觉得有些诡异了。”
“趁着当前牵连还不太深。能不能先阻断往来,观望一段时间?”
利广白了他一眼:“你说得倒是轻巧。你以为就这样阻断这些交易就能阻断新舜王的影响?还是能阻断舜国的底层民生?有了那些大妖魔和海兽的臣服,各国之间往来第二大的阻碍,安全和距离对他们来说都不再是问题。
你问问这满城最近赚得盆满钵满的商户和百姓们愿不愿意停止这样近乎送钱的轻巧交易?你们雁国不也有好些商港最近专门在做和他们的交易吗?
现在已经不是我们想不想,而是对方愿意选择谁,愿意做到什么程度了。不过好在现在看来他们还是很有分寸的。”
景王阳子也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们庆国也拒绝不了。在经过当年那次慢性失血后,其实我们和戴国的情况差不多,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恢复元气。这次舜国那近乎撒钱式的大批贸易的确成为了我们经济和民生的一剂强心剂。”
三人相视一眼,齐齐一叹。
“对方给得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