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魔?少爷,魔为何意?”三宽脸上满是焦急。
“魔,是我对恶的一种解释,你所陷的,是心魔。”玉云白越说脑子越清醒,在自己熟悉领域蹦迪的感觉真是太爽了,“你想我方才所说的诚,你可忘了,我们为何追随和爱戴明灯娘娘?”
“是力量吗?不。”
“是光。”三宽终于有了开口说话的机会,“明灯娘娘孤身一人,踏着鱼鳞薄船,驶入无光的海。”
“仅仅是光吗?”玉云白的脸上尽是失望,“亏你还是执桨人,当真是执迷不悟,入魔不浅。”
“那,那是什么?”三宽急的快哭出来了。
“是慈悲。”玉云白长叹一口气,“唉——当真是失望至极。”
“慈悲......”三宽抱住脑袋。
是啊,独自一人进入茫茫深海,只为点灯,只为让这世上有光,只为和这残酷的世界对抗。
祂的眼睛永远注视着黑暗,但祂的后背永远照着星光。
将光留给世人,将黑暗藏进眼底。
正因为有了神的慈悲,才有了遗迹里记载的,恢弘盛壮的上古文明。
“我道玉族人心不诚,本以为是个例。”玉云白见逐渐有了效果,便开始加柴,“家祖父做对了,也做错了。”
“少爷,此话何解?玉虹老爷怎么了?”三宽连忙问道。
“祖父他固然是荡清了邪信,可是自身却陷入了泥潭,入了魔障。”玉云白满脸严肃,“为了荡清邪信,杀了多少无辜的人?这是慈悲吗?”
“祖父为了一己私欲,为了权力,以邪信的由头害死了多少人?这是慈悲吗?”
“又有多少人虽然用着邪术,可心中依然真诚地信仰明灯娘娘?用所谓的邪术去帮助他人?”
“三宽,你们错的一塌糊涂,脏的不是术法,脏的是人心!”玉云白的声音拔高。
“倘若我今日没有压制住异灵,你刚和它交手就会死,你根本拖不到主祭大人出手,到时候会死多少人?我牺牲了自己,救的却是整个玉族。”
“你仔细想想,你心诚吗?“
“少爷,我悟了。”三宽泪流满面。
说着说着,玉云白忽然想起,自己方才话里的一个漏洞。
既然自己是明灯娘娘的神国之眼,为什么不早些说出来,非要等这个时候再讲出来呢?
三宽绝对不傻,等他冷静下来后就会琢磨自己说的话。就像上辈子,那些拿着家伙跑来报复自己的客人们。
“咳,三宽,当今我已是将这般心声说予你,你当保密。”玉云白忽然道。
“为什么?这些事不应该广而告之吗?明灯娘娘正在等待我们,我们要脱离这苦海深洋!”
“嘘——”玉云白示意噤声,“三宽,虽然祖父清剿了玉族邪信,可奈何,还有残留。”
“?”三宽反应过来,从一旁的淡青衣里掏出一个盒子,这正是玉善要送的礼,为了办案方便,三宽便将它带在马车上。
对于巡捕而言,马车就是房子,生活起居和工作都在马车上。
拉车的马也不是普通马匹,而是由匠院里的机匠们精心设计,打造出的木骨马,永不疲惫。
三宽一边打开盒子,一边道:“我说感觉有些邪异,大概就是这盒子里头的东西......”
盒子里躺着一颗鹅卵石大小的玉石,通体血红,光滑,似有灵性,看上去很温润。
“嗤——”马车忽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