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处理的都处理好,玉云白转身便要离开。
但他走的很慢,像是在等待什么一般。
果然。
“恶党团集,尔等放下手中械器,抱头在地,绕你不死!”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还有装甲的铿锵声,坊居的卫守们赶过来了。
“走!”玉云白一步上前,将流宋拉到背上。
流宋的气机不全,很难大力奔跑,玉云白背着她,反倒比二人并排跑更快。
玉云白等的就是这些卫守,倘若真的有人在盯着自己,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逮捕自己的大好时机。
而想要逮住自己,又要保证保密强度和控制风险,调动官兵是最合规矩的手段。
“抓那个瞎眼睛的小子!”
一众恶党一哄而散,落荒而逃,他们就是胆子敢斗天,也不敢和卫守们硬碰硬。
“先生,左转。”玉云白在流宋的提醒下,跨上一段台阶,朝着一处断裂的平台疾奔而去。
“他要跳下去!快,逮住他!”那紧随其后骑马的卫守连忙挥动马鞭。
玉云白站在断掉的平台前,下一瞬,转过身来,神经质般笑了。
“好算计,好算计!你们几个,让我刮目相看!”玉云白这般大吼,便是将自己认出几人算计的事明晃晃地说出来。
这句话换个意思理解,就是“不死不休”。
玉云白的身后便是几十丈的堤坝,海水在底下翻腾,起起伏伏,像是要吞吃活人的巨兽。
“别让我活下来!”玉云白满腔怒火,可又无可奈何。
他在生那几名竞争者的气。
也是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太过轻率,太过小瞧敌人。
这一次,他彻彻底底的输了,输的体无完肤,输的颜面无存。
说完,他便背着流宋,向身后一倒,向着万丈深渊摔了下去。
“嗤——!!!”
“吁——!!”骏马与冲刺的卫守们连忙止住脚步,那领头的百夫长连忙下马,来到崖前,俯身下看。
海浪翻腾,那一男一女似乎已被海水吞没,只有一件麻衣裳在海水中翻腾,又沉没下去。
“回去。”
......
玉云白手中提着影叹,僵硬的悬浮在空中。
还好从炉渣里打捞上来的真言是【定】。
玉云白掉下去的那一刻,便最大程度释放出望气术,并控制着【定】,空中踏步,从一侧绕开视线,冲到了堤坝上方。
流宋自然是潜回了大荒城。
玉云白一步步走到上方另一处无人的平台,缓缓坐下,开始复盘这场荒谬的争斗。
流宋被发现了。
这不算太遭,反倒算是好事,从此,流宋就能以活人的身份再次出现在玉族。
至于手段?
自己去过祭坛,找几位姑姑用秘法复活了流宋,这般说辞就能堵住绝大部分人的嘴。
而今天自己被算计,定然是因为自己的行踪暴露。
若只是因为蟹六将自己的事报给玉生,不可能惹来这般事端。
玉生再怎么过激反应,也不可能猜到自己就是玉云白,也不知道玉云白这号人物在坊居意味着什么,自然也不会舍弃一个重要的恶党首领来试探自己。
否则,他就是几名竞争者的同党,是玉云白要找的福生之事的操弄者。
若非如此,那就说明,几位竞争者已经进入了坊居,联合起来,决定先对自己下手。
自己接下来怎么办?
按理来说,只要玉云白好好藏起来,活过最后一日,活到灾季大典,就能成为赢家。
要不要苟且偷生呢?
玉云白大可换一个好听些的说法:顾全大局,不冲动行事,隐忍下来。
可他忍不了。
他也不能忍。
海功,大荒城,异灵,还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