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云白估算一番,一个活人的精血和气机,能支撑铜钱释放大约五个时辰左右的望气术。
烛歌最多在学堂里待个三时辰,这气机绰绰有余。
玉善忽然睁开双眼,旋转的光景晃进玉云白的脑海里,烛歌正在奔跑,铜钱在他的脖子上翻滚。
玉云白能通过玉善和铜钱孔看见外界。
可千万别掉了……玉云白有些担心。
......
学堂置办在坊居中层,说是学堂,实际上就是几个读书认字的人买下的十来间窟室。
读的书也都是经书。
在坊居,绝大部分人都觉得读书识字没有用处,还不如多做点事捞点钱,坊居的活儿用不着识字。
所有来这学字读书的人,都抱着离开坊居,去大落打拼的想法。
学堂另一个的作用,就是给部分中层人提供了捞油水的渠道,也给玉族一个控制和渗透思想的手段,祈节人直接管理着学堂。
“老师,我今天带了一个窝窝头,想,想跟随玉生老爷礼拜。”一名少年捧着一颗脏兮兮的面疙瘩,走到一个老先生面前。
那老先生吹了吹胡子,高昂的脑袋低下来,看了这少年一眼。
“啪!”下一瞬,戒尺甩在少年郎的脸上,“什么东西还想靠近玉生老爷?就你这窝头拿去喂猪都不吃,给我滚出去,读不起就别读!”
老先生又作势要打,那少年郎吓的一机灵,抓着窝窝头赶紧跑了。
边跑他还边哭,“谁帮帮我,我爹昨天挨抓了,我想读书,我不想去做工!”
“再嚎我把你嘴撕烂!”老先生的尺子摇摇指着少年。
这般献礼,被学堂叫做“孝师”,献礼不同,孝心不同。
孝师后就是礼拜,礼拜完后,便能跟随老师学习经文。
而玉生老爷吩咐过这些老先生,若是学堂里有根骨不错,才思敏捷的学生,就在礼拜的时候带到他的身旁,让他考校考校。
但实际上,被选上的人多是恶党首领的孩子,或是上中层有钱人的孩子,又或是长得秀气的姑娘家。
“嚯哟,烛歌,你今天还敢过来?”这老先生忽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老师。”烛歌敬了个礼。
“呵呵,你爹怎么样啊?死没死?”老先生很恼火,因为蟹六党被抓的事,他今日收的礼比以往少了大半,而他打听的消息里,就是烛歌的父亲出卖了蟹六党。
烛歌听了这话,脸色一变,可还是牵强地露出笑容,“爹一切安好,他还叫我来学堂,给您多带些东西呢。”
说着,烛歌从兜里掏出一枚纯紫色的贝壳来,塞到老先生手里。
老先生瞳孔一动,惊讶地看着烛歌,一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老师,学生想跟随玉生老爷礼拜。”烛歌谦卑地说道。
胸口的铜钱中,玉云白看着老先生惊讶的神情,感知着他震动的气机。
玉云白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是能感知到每一个人的声带震动和舌头弹动,再由自己模仿,将他们的话说出来。
“流宋,烛歌已经到学堂了,接下来你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下,线索说不定就藏在里面。”黑暗的窟室里,玉云白对流宋说道。
老先生忽然绽放笑容,哪还有先前咄咄逼人的样子,“烛歌呀,你这悟性还是差了一些,老师怎么会收钱呢,老师要看的是你的诚意,是对经书的理解......”
老先生正说着,烛歌又掏出一块纯白色的贝壳,咬进嘴里,作势要咬碎。
老先生顿时心疼,连忙伸手去摸烛歌的脸,想要抢过来。
烛歌后退一步,目光转冷。
“我要见玉生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