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回去之后,便立刻拒绝了陈海的求婚,因为打从见到井汀的那一刻开始她便明白,此生她都不会再爱上第二个人,即便不能跟他在一起也无所谓。如果抱着这样的心情去跟陈海结婚,那是对他的一种伤害。
陈海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惊讶,苏怀爱了那么久的人怎么可能仅凭他三言两语便打动,但到底还是不甘心忍不住发问。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喜欢他?你喜欢他哪一点?”
苏怀认真想了想,“从前树下有两只羊,一只在左边一边在右边,两只都在吃草,可狼来了却把左边的那只吃掉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苏怀道。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陈海刨根问底。
“就是没有为什么。”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海一愣,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吧,你赢了,编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理由,都能让我输的心服口服,有时间我真的很想知道,能让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的人究竟是谁?”
苏怀张了张嘴,到底没再说什么,毕竟那个人已经跟别人订婚了。
当初在学校,张静和就曾经打趣的问她究竟看上了井汀哪一点,她本以为苏怀会说教养好,人品好,气质好这些比较有内涵的有点,哪知苏怀特别俗套的不假思索道:“长得好看。”
张静和忍不住啐了她一口,“呸,肤浅!颜狗!舔狗舔到最后小心一无所有。”
没有想到一语成谶,果然舔到最后还是一无所有。
又过了一年,苏怀已经是工作的那家画廊里的负责人,这几年她跟着老师四处学习,到底也有了一些知名度,画廊的老板也是一位荣誉满载的老前辈,他帮助苏怀在自己的画廊里举办了她人生当中的第一个个人画展。
当井汀从赵莹子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便马不停蹄搭上了前往罗马的飞机,一刻不停的来了这里寻找苏怀。
他循着赵莹子给他的地址来到了那家画廊,既忐忑又激动,却始终不敢踏进里面一步,来之前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跟她说,可是来到这里之后反而变得局促,所谓的近乡情怯大抵如此。
他最终还是走了进去,循着画作每一幅都仔细看着,仿佛要透过这些画看到这些年在苏怀身上成长的痕迹。
而到了最后,他看见了一副画,停在那里久久驻足,望着它出神。
那实在是一张很简单的油画,就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或许有人只会以为这是作者游玩到某一处随地而坐的一幅写生,可井汀还是一眼认出,那是在学校时他常坐在下面的那一棵,也是他与苏怀第一次见面的那一棵。
他静静凝视着那幅画,兀自出神,乃至苏怀从后面走出来都没有察觉。
当苏怀见到井汀站在那里时,整个人蓦地一僵,仔细看去都能察觉到她整个身体连同灵魂都在颤栗。
只要五步,只要三秒,她就能扑到他的怀里,可是她的脚下却像被灌了水泥一样一动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