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就是如此的。
心中的酸涩不断上涌,身体止不住的轻微颤抖,无人察觉。
“小姐~”连芝看着一动不动的宴贞,小声呼唤道,心中有些担忧。
宴贞立刻将心底的痛苦隐去,毫不在意道:“吃饭吧!菜要凉了。”
这时床上的小人儿哭喊了起来,连芝连忙想站起来,宴贞拉住了她,“你吃吧!我去看看,忧儿是不是饿了。”
“好的,小姐。”连芝点了点头,继续坐下吃饭,宴贞起身向房间里走去……
一日,午夜子时。
“杀人了,土匪杀人了……”
“快跑啊~”
不远处传来绝望的嘶吼,连芝连忙从门外跑了进来,惊恐的喊道:“小姐,土匪进村了,我们快跑吧~”
二人晚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刺绣,睡得较晚,恍惚间听见了外面传来的声音,连芝起身出门查看,便看见了不远处的火光滔天,是土匪来屠村了,目前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
“我们走,把银子拿上。”
“好的,小姐。”
两人把值钱的东西拿上,便往外面跑了去,悄悄从屋后跑出。
宴贞将手中的荷包塞进了怀里的小人儿包裹的夹层中。
荷包里装着少许碎银,荷包底部绣着一个醒目的忧字。
小小的何忧不知道,这将是他最后一次被亲母亲抱着怀里,今天他很乖,安静的窝在母亲的怀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土匪逐渐向村中进发,土匪头子目标明确朝宴贞房子走去。
脸上带着快意,声音粗犷,“你说这个村有一个美人,长相了得,确定住在这里?”
“是的,大当家的。”身旁的土匪躬着腰,恭恭敬敬的跟在后面。
“小的来过这个村庄几次,曾看见过那个村妇,长相绝对一等一的好。”
土匪眼中闪着精光,要是这次让老大开心了,那自己的位置不就噌噌往上长了吗?想想都令人兴奋。
其余的土匪洗劫着村庄的各处,土匪头子带着人在院子找了一圈没看见人,顿时火冒三丈。
狠狠开口:“把人给我抓回来~”脸上暗自生出藏不住的杀意。
小美人,我看你能跑几时!
“是。”
……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宴贞喘着粗气用尽全力的向前跑去。
身后的土匪看见了人影,大喊道:“就在前面,快追!”
连芝累到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随即绝望的开口道:“小姐你抱着小公子先跑,奴婢先去引开那些土匪。”
两人蜷缩在一棵大树后,身后的火光越来越近。
宴贞痛苦的看着连芝,将怀中的婴儿不舍放在了她的怀里,清泪从她白皙的脸颊滑落,似是诀别,“连芝,照顾好他。”
她轻轻抚摸了一下沉睡中孩子的娇嫩的小脸,无声道:“忧儿,你一定要原谅母亲,好好长大。”
缓缓起身,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另一边跑去,连芝突然回过神来,只见身后火光已经向宴贞跑开方向移去。
小姐……
她的哭泣声如暴雨般猛烈,泪水如狂风暴雨般肆虐,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都倾泻出来,
泪水像瀑布一样涌流不止,可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宴贞用尽全力向前面跑去,身后的火光越来越近,她终于到了她想去的地方,她看了看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脸上印着风干的泪痕。
猥琐的声音缓缓响起,“小美人,别跑了,后面可是悬崖,嘿嘿嘿~”
她转身看着身后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土匪,缓缓闭上双眼,悲痛欲绝的向身后倒去。
阿炎,忧儿,对不起……
“别……”
崖顶一阵惊呼,娇小的人影已坠入深渊,消失的无影无踪。
*
连芝抱着怀里的婴儿不知走了多久,天边开始泛白,她觉得眼中干涩,竟落不出一滴泪来。
怀中的小人儿不舒服的扭动着,终于发出清脆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