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稷被气得说不出话,躺回床上,扭过头不去看她,“本王欠你的,你怎作闹,都是应该的。
只是一点,你可不可以放过父皇,他当年真是还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你若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算在本王身上好了。”
白以檬没说什么,扭头出了揽月阁。翊王受伤了,整座王府都没人注意她,她索性离开了翊王府。
白以檬承认,昨晚若非承德帝的那句,“子晨,你来了。”她怕是,真的会下手暴揍老皇帝一顿。
子晨,是她父亲镇北侯的小字,这个小字除了至亲,无人知晓。
那一整夜,承德帝说了许多的话,
从他们年少读书,说到一同出征平乱。从沙上舔血,说到一同振兴国家
原来,家他们年轻时,做了那么多疯狂的事。原来这一切的一切,承德帝都还记得。
她陪老皇帝聊天,突然觉得好在父亲身边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白以檬甚至觉得,当年手握重兵的父亲,是可以不用死掉的。
有那么一刻,白以檬似乎理解了父亲。便用自己父亲的口吻,将当年的事情,以及父亲心中所想说出来。
承德帝听完大哭不已,这是白以檬第一次看见帝王落泪,还哭得这么丑。
老皇帝不哭还好,他这一哭便惊动了侍卫。好在,有了上次的经验,白以檬早在来之前,就为遁走做好了准备。
收回思绪,白以檬突然,很想去祭奠一下父亲、母亲。
刚买好大堆点心,一抬头就看见易佟,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
白以檬僵硬递给他一块牛乳酥,“请你吃点心?”
“吃吃吃,就知道吃。王爷都急坏了。你倒好,跑出来吃点心。等回去的,看王爷怎么收拾你。”易佟一手背起包裹,一手拽着白以檬,回了翊王府。
宇文稷看见白以檬,又气又怜,“骂你两句,就跑是不是。”
看着满脸糕饼渣渣的白以檬,宇文稷差点被气笑。
“我没跑,我饿了,不行吗?”白以檬不是装傻,只是委屈,莫名的委屈,与任何人无关的委屈。
“还敢嘴硬?过来说说为什么乱跑?”宇文稷招招手,示意白以檬过来。
白以檬是不想过去的,她还没原谅这个大尾巴狼。见白以檬犹豫,易佟识趣地推了一把。紧接着,懂事儿地撤了出去,并将门带上。
宇文稷抓住白以檬的手,“手这么凉,就为吃一口点心?你想吃什么,厨房可以做,也可以叫人去买,何必自己去?”
“我不想理你!”被他这么一说,之前的委屈再次涌上。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她不是为了吃的,更不是因为被骂。只是觉得自己一路走来,好委屈。
看着委屈巴巴的小丫头,宇文稷有种回到了小时候,扯扯她的衣角,“好了,刚才是本王不好,不该那么凶。跟本王说说,你是怎么吓唬父皇的?”
白以檬不想理他,她真的没原谅他。架不住,宇文稷嬉皮笑脸得哄着。白以檬张开手掌,蓦地学起女鬼的声调,“就是这么吓唬的!”
宇文稷噗嗤笑了,“你骗人,肯定没这么简单。”
见有人愿意听这些,白以檬抹去眼泪,搬来凳子,盘腿坐在上面,绘声绘色讲起昨晚。
讲她如何假扮吊死鬼,又是如何吓唬人。只是没说,那个吊死鬼的原型,是她父亲镇北侯,也没说她与承德帝聊了一夜。
宇文稷倒吸一口凉气,笑着将白以檬的碎发挽到耳后,“那父皇,是何反应?”
“看着挺害怕的……”说到这儿,白以檬有些失落。她撒谎了,昨晚承德帝,不仅没害怕,反倒是瞧着似乎还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