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记事以来,她就生长在秦保国的父爱温暖之中。
虽然这个父亲很穷,但是那种温暖的爱,却让她生活得很快乐。
秦保国因病离世曾让她心痛欲绝。
她好不容易用十年的时间走出失去父爱的阴影,现在却又突然冒出来一个亲生父亲。
这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这种有些荒诞的事实。
“小柔,你父亲想接我们去东瀛。”
“你愿意么?”
张雅芳抹了一把心酸的泪水,试探着问了一句。
秦柔默默地摇着头。
她沉默无言,心底里空荡荡的,感觉就像被掏空的香瓜一般。
蓦地。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帅气身影出现在心间。
那深邃的眼眸。
那宽厚的胸膛。
那温和的笑意。
曾让她耳热心跳,俏脸飞上羞涩的红润。
此时此刻。
她想起来叶长生,冰冷的心底却变得暖暖的,就像一股股的温泉涌出,滋润着在她的心间。
“叶大哥......”
她心头无声地沉吟着,渐渐止住了泪水,脆弱的心坚强了许多。
“妈妈,那人是我的亲生爸爸又怎么样?”
“他没有给我冲过一次奶粉,没有给我换过一次尿布。”
“我高烧不退的时候,他在哪里?”
“我在学校被人欺负的时候,他在哪里?”
秦柔向着张雅芳发出了一连串的追问,虽然声音很低,却让张雅芳觉得字字句句都狠狠地击在心头。
“小柔,你不要怪你爸爸。”
“那个人是咱们招惹不起的,你爸爸只能远走他乡避祸。”
“小柔,你爸爸看过你的,可是他不敢露面,怕给咱们惹来麻烦。”
张雅芳的声音有些哽咽且沙哑。
秦柔不经意间一瞥,发现妈妈鬓角银白的发丝愈发刺目了。
她不由得心头一软。
“妈妈,东瀛我是不去的。”
“雾州山村里还有我的学生等着我呢!”
张雅芳听着女儿的话音柔和了下来,泪眼中忽然绽放出希冀的光芒。
“小柔,你在那山里只是支教。”
“等你明年大学毕业了,咱们就跟着你爸爸去东瀛,好不好?”
秦柔听着母亲的劝说,心间叶长生帅气的模样愈发清晰起来。
时日虽短。
可是秦柔的心底已经被叶长生颇有男儿气概的身影占据,是她心底深处甜丝丝的秘密。
“不,妈妈,我毕业后想留在雾州山里。”
“那里的孩子需要我。”
张雅芳听了,顿时面色大变,慌忙地劝说起来。
“小柔,你可不要犯傻。”
“山里那么穷,那么苦,山里的人都争着抢着要走出深山,你咋能往深山里钻呢!”
“不行,我不同意!”
张雅芳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坚决,说话的语气很是郑重。
她无法接受女儿要钻进深山的决定,更不想辛辛苦苦培养出的女儿毁了自己的前途。
“妈妈,我长大了,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我有自己的判断力!”
“在那深山里做个老师,挺好的!”
秦柔表面看来性子柔弱。
可是她骨子里非常倔强,一旦认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动摇。
雾州石县的深山里。
有她牵挂的孩子们,还有帅气成熟的叶大哥。
山里新鲜的空气,让她身心舒畅,每天早上起床,都感觉精神抖擞。
不像江城这种空气污浊的城市。
回来后,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不顺畅,整个身心都莫名得烦躁不安。
她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爱上了连绵无尽的深山,爱上了那里的一切。
“小柔,不行,坚决不行!”
“这事儿我不答应,你爸爸也不会答应的。”
张雅芳神情变得愈发严肃了。
她甚至搬出了秦柔的亲生父亲来。
“妈妈,我尊重你的建议,也请你尊重我的决定。”
“至于......我的爸爸是秦保国,他活在照片里,也活在我心里。”
“爸爸如果还在,他肯定会支持我的。”
秦柔紧紧地抱着养父秦保国的遗像,仿佛看到了父亲正在朝着他点头微笑,似乎很为她而骄傲。
张雅芳霎时间被秦柔噎住了。
她明白了过来,刚才不该提秦柔的亲生父亲——秦山河,这会让女儿更加抵触。
仓促之间。
她想不出说服女儿的、更好的理由。
焦急得心慌气短,只觉眼前金星乱冒,身子摇摇晃晃的,眼见着就要摔倒在地。
她本就有低血糖。
这两天胃口不好,没吃多少东西,心底又急又气,终于支撑不住了。
“妈妈——”
“你没事吧,妈妈——”
秦柔放下了养父秦保国的遗像,迅速地抱住了张雅芳,拇指用力地掐着她的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