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叶家咋就出了这样的人,给老人看病的钱也敢往回要,还倒打一耙,真是不嫌丢人现眼。”
啪!
他怒气冲冲地,一把将灶膛前鸡蛋粗细的杨树枝折成了两截,发泄着心头的愤怒。
叶长生沉默地注视着两位老人。
他很理解父亲和母亲的心情。
在这深山里,人的名声尤其重要。
要是坏了名声,那以后办什么事,都不会利索。
譬如。
有人家说媳妇时,先回打听一下这家人的名声这么样。
要是不行的话。
这门亲事直接就告吹了。
“大大、娘,二老不用担心!”
“咱行得正、坐得端,怕别人说啥?”
叶长生劝告了两句,觉得这两句话的说服力还是不够。
父母在这深山里活了大几十年,显然比他更明白人言可畏的道理。
便在这时。
叶长生脑海中灵光一闪,连忙加上了一句。
“大大,娘,山上的事情多了起来,我想让刘三去帮零工,可还行?”
胡慧芳眨巴着通红的眼睛。
她先是思索而来一会儿,接着眼前一亮,已经明白了儿子的用意。
“行,赶明娘去给刘三说道说道。”
“长生,咱可不能亏待刘三,都一个村上的。”
叶大海也点了点头,跟上了一句。
他虽然并不擅长言辞,可是心底里通亮。
叶长生话刚出口。
他就明白了儿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儿子雇佣刘三打零工,这是要借刘三的口,给叶家正名、扬名。
刘三这人活得很凄惶。
老婆跟人跑了,家里又无儿无女,一个人孤单地活着。
他除了种地之外,还有一门副业:在红白喜事上替人吹唢呐、唱曲儿。
刘三吹得一只好唢呐,也唱得一口好曲儿。
他不仅在玄帝镇,就算是周围的乡镇,也是很有名气。
刘三得了叶家的好。
他肯定会有所回报,在红白喜事上吹唢呐、唱曲儿之余,四处帮帮叶家说上几句话,效果绝对杠杠的。
“娘,事不迟疑。赶明你就找刘三把事情敲定!”
“工资两天一结,一天一百块,和刚强、毛猴子都是一个价!”
“长生,钱你也省着点儿花!”
“就是,你山上养的鸡咋样了,爹家里事忙得差不多了,明天想上山看看呢!”
“大大、娘,你们还不相信自己的儿子?”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谦虚点儿。”
“就是的,长生你那里以后能自家人干的,咱就自家人干,雇人也要不少钱的。”
“二老就等着数钱吧!保准让你们数钱数到手抽筋!”
叶长生将厚实的胸膛拍得啪啪作响,笑吟吟地向父母亲打着包票。
叶长生心里很清楚。
他雇佣刘三不是一时冲动。
而是接下来核桃林养鸡大业真的会很忙,毛猴子、吴刚强再加上叶大海都忙不过来。
另外。
刘三这人虽然有着独特的谋生的技能,可是他是村里地位最低、被人嘲笑的人。
并且。
红白喜事也不是每天有,刘三的收入并不固定。
叶长生雇佣他到乌龟山上帮忙,这是拉他一把,相当于是雪中送炭。
刘三这种人很敏感。
叶长生判断,他肯定会对叶家心生感激,至于替叶家正名的事情也就是水到渠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