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的第五天，天空开始下起雨来。

两人找到一栋废弃房屋躲了进去。

食物和清水只有剩一点了。

维罗妮卡将面包加水磨成糊状，一点一点喂给一号。

第一次喂食的时候这具身体连吞咽本能都没有，当时一号内心隐隐升起一股期待，虽然他并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

结果维罗妮卡不愧是杀人的专家，对人体结构了若指掌。

轻易地用两根细长匕首捅进一号的喉咙，撑开食道，把磨好的糊糊灌了进去！

一气呵成，糊糊一点没撒！匕首抽出来都没伤到他！

痛！但是太痛了！差点眼泪都被捅出来。其实这也可以忍受的，当初全身都插满探针的时候自己不都忍下来了吗。

可是意识深处隐隐升起的期待感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渴望被人捅喉咙？

强烈排斥那种期待感的一号率先编织出了全身的基本生命活动程序，通过血肉编辑覆盖了全部身体。至少可以把喂到嘴里的食物自己咽下去。

半夜

“呼～～总算是完成了”。

一号终于完成人体版本的“躯壳支配”信息程序。

或许是原本是人类，或许是巨兽版本“躯壳支配”中蕴含有人类信息的成分的原因，一号在编织信息程序过程中出乎意料的顺利。每次错误都能快速靠直觉指出问题的关键。

反复试错几次后，覆盖在身体上的“躯壳支配”便“跑”起来了。

第一次用这具身体睁开眼睛，女孩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头上顶着一顶黑色的带窄沿帽子。

厚实材质的黑色披肩和黑色的裙子，衣领与衣服边缘以白色绒毛装饰。

样式古朴，又带有一丝可爱。

“戳到我了”，一号心里想到。

X形状的缝合线把娇小的脸分成了四份。

暴露出来的手的部分全是伤疤，如重度同烧伤留下的痕迹，丑陋而粗大。十根手指都埋入了针头，连接着体内的毒囊。

“戳到我了”，一号心里想到。

此时的她正在以警戒的姿态沉睡，确保醒来后第一个动作便是杀招。

虽然自诩没有感情，但在改造这具身体期间，身体确实也在影响着自己的思维体和意识。

一个外表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孩，背着自己东躲西藏了五天，每天还给自己喂食。说不感动是假的。

“看来我也没有成功脱离《初始》的框架啊”，感受到自己的思维越发向着“李格”靠近，一号内心想着。

感受到了视线，维罗妮卡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弟弟”终于醒了过来。

“……”

“……”

气氛一时间竟凝固了起来。作为第一次交流，二人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有哪里不舒服吗？”自认作为姐姐，维罗妮卡觉得自己该主动一些。

“……冷。”一号说出了内心的感受。

此时外面已经是暴雨，破旧屋顶勉强可以提供一处干燥的位置。

但穿过房屋的缝隙的潮湿冷风将好不容易产生的一丝热量全都带走了。

“……”小小的女孩想了一下，挪到了一号的身边，与一号偎依在一起，把仅有的两块毛毯披在了二人外面。

一号终于明白女孩身上那股气味是什么了。沾染了太多鲜血身上便会散发出清洗不掉的铁锈味。

一号并不讨厌这种味道。

与那些一直舍不得丢掉的残破信息不一样的感觉，一股暖意从心中升腾起来，自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寒风再也吹不进来了。

“……名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