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出十几分钟,老板还是停止了与王远合作,并退还了租金和一万两千块。
因为这次的价钱,来到了两万。
王远没敢跟了。
因为出价涨幅过高,他完全判断不了许悠对自己的恨意,究竟会让他豁出去多少钱。
固然许悠这般针对王远就是在烧钱。
可对王远来说,拖延时间同样也是在烧钱。
找合适的地方要时间、谈合作要时间,而养猪场又每天都要吃掉一千几百块的饲料。
养猪场就是他家的命根子,是他家经济唯一来源。
一旦被断掉……
王远实在不愿去想,也不敢想。
现在,王远只剩下一条路了。
那就是放弃自产自销,把生猪直接以极低的批发价卖给菜市场的猪肉摊贩。
尽管王远早就知晓,这类直接面向广大猪肉摊贩的供销渠道,早已经被各大厂用极低的批发价给垄断了,只是王远暂时还不知道,这个价格到底会有多低。
……
“什么?八块!你收大厂一斤净猪肉才给八块!”
县菜市场的一处犄角旮旯。
在听了猪肉摊老板的报价之后,王远一阵惊呼。
摊贩老板不爽道:“你小点声!我卖个猪肉的我出铺面出租金,还得出时出力,十三块一斤的市价,我一斤毛赚个五块钱很平常好不好!
还有,我说的八块还是给大厂的价格,给你的价格嘛,一斤只能给你七块。
毕竟要是没有赚头,我凭什么违了大厂的约,冒风险来收你个小养殖场的猪?”
一斤只给七块钱!
王远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尽管直接批发,省去了他租柜台和请人销售的钱,但他每斤猪肉的平均成本还是得要六块钱左右,成本随饲料和疫苗价格波动。
养猪风险那么高,一天卖两头猪,却只赚一两百块?还不一定卖的掉!
那还不如进厂打工呢!
王远放弃了这家摊子。
又辗转了好几处地方问价,屠宰场也去了,但能给的价格也都相差不大,甚至是给得更少的居多。
批发不行,那么自己开猪肉铺呢?
细想一下更不行。
如今的形势,哪里的菜市场猪肉摊竞争不激烈?买菜的大妈们历来只光顾熟人摊贩,他新开一家摊子一天能不能卖一头猪都是问题,而且租一个好点的摊面也不便宜,人工一天还要百来块呢。
一无所获地回到自家的养猪场。
看着养猪场里的两百多头猪。
王远疲累地瘫坐在地上。
陷入了沉思。
当初自己硬逼着许悠把稻渔转让给自己,搞砸后,又拒不赔偿村民们损失,还想着退还稻渔让许悠继续还自己钱。
仔细一想,好像自己做的这些事确实是那般的混账,那般的不要脸。
而如今,养猪场收入断了,自己还欠着村民们十几万的赔偿指定也是要给的。
当真是,后悔了啊。
养猪虽然不是个轻巧活,但以前每天都能有个一千块的收入,这么好的日子过着不满足,干嘛还要去抢别人,去祸害别人呢?
往后,难不成自己真的得去城里找个厂,每天干十二个小时的流水线赚钱吗?
过惯了好日子,实在是不能接受这样。
就在王远这般悔不当初的时候。
王远的手机响了。
倒不是法院的电话。
而是他的老母亲打来的。
早在王远强抢许悠公司的时候,王远他爸便被王远的混蛋行径气倒地,进了医院。
“儿啊,大夫说你爸的病情又恶化了,得给你爸做开颅手术,做手术和术后恢复大概要八万块,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医院一趟。”
王远:“和,我晓得喽,妈……”
沉默一会儿后,电话那边继续说道:
“儿啊,妈并不想着你赚什么大钱,当什么大人物,妈只盼着你能踏踏实实地做人,做一个不被人戳脊梁骨的人,咱们把乡亲们的损失给赔了,给你爸的病治好了,往后咱们一家好好养咱们的猪,好不好?”
颤着声,王远半响才吐出个字来。
“哎~”
挂了母亲的电话后。
王远再也绷不住地,一边用力捶打着仿佛不是自己的大腿,一边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