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中。

大雨滂沱，是老天爷的眼泪，亦或是自己早已模糊的视线呢？

认识那只也同样向往自由的鸟儿时，林清玄这一年，已经十九岁了。

他出生在圣国一个世俗界的家庭，由于地处偏远，没有灵人，父亲跟娘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靠一把锄头养活了自己跟妹妹。

童年很美满，就在他以为可以在父母温暖的羽翼下长大时，好景不长，妹妹出生了。

家里贫穷，娘亲遇到难产，父亲急得来回踱步，前往十公里以外的地方去请接生婆，而这对于灵人来说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父亲却好像走了一辈子。

“清儿，娘好疼，看看热水开了吗？”，床上的女人有气无力。

过了一会儿，男孩儿跌跌撞撞跑进屋内，没注意脚下略高的门槛，摔了一跤，两颗门牙直接磕掉，满嘴都是腥甜的血沫儿，却不知疼般走向娘亲。

“娘，水开了。”

男孩儿擦干净眼泪，懂事的他并不想要娘亲担心，忍住嘴里的疼痛，说话比平日都有劲，站在一个娘亲看不见他模样的角度。

“清儿，娘亲跟你妹妹应该是遇到了这辈子最危险的时候，如果……啊……啊……”，女人痛苦地呻吟着，抓着孩子的手，痛得撕心裂肺！

看着手臂上娘亲因痛苦抓出的两道血印，男孩儿一言不发，只是泪水在眼眶打转。

“如果，娘等不到你爹回来，娘死……不说话了，就把你妹妹取出来，不然她会被憋死的。”

娘亲脸上带着绝望的神情，想起镇子上的那位一色彩师所说，自己怀的是一个女婴时，脸上的痛苦也减弱的几分，但内心知道，这无非是她生命走向终点的征兆罢了。

“娘……”

男孩儿终于大哭不止，他何尝不明白死的道理，小时候父亲曾养过一只狼狗，一次自己生病后，镇上的医师说是自己营养跟不上的原因，于是父亲宰杀了那只已经很老，同样也瘦弱不堪的狼狗。

那一天晚上，狼哀嚎了一夜。

他没跟任何人说的是，它曾见过那只狼狗被宰杀时流出了泪水，也曾在梦里几度梦见过它，自己骑在它身上，但它不像过去那样驮着自己前进，而是狠狠地将他摔在地上。

他早已懂得了死亡的含义。

“娘，我怎么让你跟妹妹活下来啊！”，男孩儿哽咽着问。

多年以后，他才知道如果妹妹脑袋先露出来，基本没什么危险了，接生婆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让胎儿跟母亲存活下来，最多是胎儿脑袋太大，接生婆用剪刀把产道扩大，让大头胎儿得以出生。

可若胎儿不是脑袋先露出来的，那麻烦可就大了，也就是接生婆最怕的难产！

他们只是普通人，不是灵人，生个孩子不会那么危险，而更危险的是，这种情况下只有难产的孕妇和懵懂无知只知哭泣的男孩儿。

终于，娘亲没了音，没了动作，男孩儿擦干净泪水，完成母亲的嘱托。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知过去了多久，外出去请接生婆的男人回到家中，只见鲜血从床上流到了十米外的大门处，婴儿的啼哭，双手鲜血浑身抽搐的儿子以及早已没了气息的妻子，男人痛彻心扉，抽泣声吓飞了茅在草屋上安家的鸟儿。

“造孽哦！”

接生婆怀着一丝对已逝之人的惭愧，颤颤巍巍地走近床边，只听婴儿的抽泣声却越来越小，越来越无力。

“快！准备热水！”，接生婆大叫，脸上的皱纹如同树皮。

男人如梦惊醒，立即走出房门，没多久就打来了一盆热水，几分钟后，襁褓中的女婴哭声更大了，十分有劲，接生婆这才笑逐颜开，可下一秒又哀叹一声。

“是你接生的吗？这又不是难产，你娘只不过因为惊吓是晕厥过去了，你怎么就把胎儿取出来了！”，接生婆问，又气又急。

以她多年接生的经验，孕妇并不是难产，肯定是脑袋先露出来的，一看便知，奈何周围没大人，只有个小孩儿，孕妇当时承受的心理负担多大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男人看向一边的孩子，疑惑中带有几分愤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你娘亲吗，你究竟干了些什么！”，男人怒火中烧。

“可……可是娘亲让我这么做的……”，男孩儿张开嘴说话，鲜血从嘴角流出。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混账玩意儿，是你害死了你的娘亲！”，男人绝望的怒吼。

男孩儿大哭不止，娘亲只是说她要是不说话了，就要把妹妹取出，不然会被憋死，他小小年纪又怎会了解那么多？

一年后，妹妹学会了走路，两年后，妹妹身上竟然如老蛇般开始蜕皮，新生肌肤如同美玉般有着叫人爱不释手的光泽，镇上的一色彩师说，那么多年来，妹妹是这镇子上唯一一个有“灵根”的孩子，可以修炼，若是拥有修炼功法，未来成就难以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