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你也不必为此感到难过，自从知道止妄墟中无妄川的万年冰晶可震汉魃的那时起，千百年来运送万年冰晶到天市街墟宗殿以震汉魃就成为许多人的愿望、甚至是执念。据我所知徐福至今进止妄墟超过十次，每次都会尝试运送万年冰晶到天市街，要不是他有通天彻地的本领，怕是早已埋骨无极山，他的弟子子晔更是为此隐身止妄墟38年，最后终于和你一起将一块万年冰晶送到了天市街。你要知道山海墟中每有汉魃作祟，往往赤地千里，饿殍遍野，死者无数。你的行为虽然最终导致止妄墟坍缩消失，但是万年冰晶到达天市街墟宗殿的那天起，山海墟中的百姓再也不会受到汉魃之苦，在我看来此举利远大于弊，你无须自责”。

我摇了摇头，“自责有什么用，不管对错结局已经注定，看来甘蔗没有两头甜，得到什么的时候，往往意味着失去什么”。

“结局已然注定，便无须再纠结此事”，越?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问我：“无极山灾变开始，我在天市街已经算出你在古顺不死、方琼可活，所以出墟后才带你到了古顺，在古顺逗留12个时辰，再前往雍城西北五十多里的方琼，没有想到你在古顺村就醒了过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也想知道这两个地方的情况”。自己在清冥界中通过古顺到了方琼，最后在太极宫得到老子指点生门而醒了过来，我不相信这是巧合，也想知道越?提到的古顺和方琼是什么地方，于是问道：“古顺是否就是仓颉曾经造字的地方，老子是否在方琼仙逝？”

越?吃了一惊，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眼前的我乃世间少有的怪物。看我一脸笃定的盯着他，他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相传古顺正是仓颉造字时居住过的地方，到了这里我还特意考证了一番，十有八九就是这个村庄。老子西出函谷关后的确在方琼呆过一段时间，甚至有人说老子晚年就隐居在方琼直到仙逝。年轻的时候我曾经前往方琼一探究竟，在村中所见所闻以及村庄奇特的太极八卦造型让我相信方琼正是老子仙逝、或飞升前最后住过的地方，”。

我没有感觉到意外，接着他的话说道：“你说方琼是一个太极八卦造型的村庄，是不是村庄里居住的人大多为方士，还有开门不出，死门不进，惊门受惊一生，生门不生入而劳苦的禁忌？”

越?惊得从炕上跳了下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道：“你去过方琼？这怎么可能，那个地方与世隔绝，进出只有一条险路，住在村子里的人均是一心想要飞升的方士，整个村庄自给自足与外界毫无往来，知其存在的不超过十人，你又是从何人口中得知方琼的这些信息？”

我笑了笑，示意他坐下，“您老莫急，听我慢慢向您道来”。

于是我把自己在清冥界遭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越?。虽然醒来时一直告诉自己，那就是一个梦，一个深度昏迷时做的梦，但是梦境中的遭遇印在了脑子里就像亲身经历了一样，我与赢政、墨子、仓颉等人的对话都一字不差的记在心里，如果是梦，不可能把细节记得这么清楚。醒来后得知自己正是在一个叫作古顺的村庄，仓颉造字时曾经居住过的地方，越?口中的方琼又与自己梦中经历的方琼一模一样，我不相信这是一个梦，更相信自己，至少自己的意识到过那个叫作清冥界的地方。

越?听后，不像先前那样吃惊，而是微闭眼睛沉思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才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老朽自认天下之事无所不知，但是你口中的清冥界却闻所未闻，不过你说在清冥界古顺村见到了仓颉，他告诉你清冥界乃是盘古的意识所化，盘古开天辟地创造万物，他的天眼能造就神奇的玄境，意识自然也能造就另一个神奇，我虽没听说但是相信清冥界真的存在。盘古开天辟地肉身骨骼化为山川与大地，双目和天目化为玄境，我虽然没有见过玄境，但是见过记录玄境的典籍知道玄境真实存在，否则不可能有人从玄境中将盘古双目所化的山海印和月光之门拿出来，如果这两样东西都不存在，那么你以及你的几位同伴就不可能被徐福从大汉带到两千多年后的世界，几十年后又借助月光之门的力量回到大汉，虽然仓颉说你的意识与身体分离才到了清冥界，听起来虽然难以置信，但我相信他的观点”。

我觉得越?前面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最后关于意识与身体分离到了清冥界的判断却让我产生了怀疑，他的判断说明他认可意识和肉体可以分离的观点，但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意识依附于身体，怎么可能离开身体，于是我问道：“你也认为人的意识和肉体可以分离，或者说意识和肉体原本就是独立存在，只是由于生命的需要才结合在一起？”

越?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也不愿意相信有这种情况，但是你有更好的观点解释你在清冥界的遭遇吗？能解释你在清冥界中去过的村庄为什么现实世界有相同的村庄？为什么清冥界中的方琼和现实世界的方琼有相同的禁忌，而且一字不差。如果不相信意识与身体可以分离，这些疑问不可能有一个合乎情理的解释，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毫无疑问承认意识可以与身体分离这个大前提，我的清冥界之行才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我的心里还是感觉别扭，其实别扭的并非是越?的态度，而是越?这位上知天地之变、下知人间万象的殿堂级易数大师也不知道清冥界，而我又是多么想知道我的意识曾经到访的清冥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