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诩在洛阳,闲待了半月之久。
整日闷在甄俨府邸。
这些日子,来拜访的人是一波接着一波。
到了三月底,北宫芳林园内,桃花开的正艳。
刘宏坐在一座亭子里,赏花看舞,周边太监,宫女,近侍围了一大堆。
秦诩低着头,像个刚过门的小媳妇似的,来到亭子里,俯身跪拜,等了半个月,终于等到刘宏召见了。
“臣,中山郡郡守秦诩,叩见吾皇,吾皇万年,大汉万年。”
刘宏袖袍一挥:“免礼平身。”
“谢陛下。”
秦诩起身,微低着头半躬着腰,心里暗骂这礼仪可真难受。
刘宏打量秦诩许久,袖袍一挥道:“尔等都退下。”
待太监,宫女退完后,刘宏端着酒樽起身开口道。
“秦诩,你好大的胆子。”
秦诩微微一愣,这剧情不对啊,咋一上来就问罪呢!
略微一想,便明白灵帝指的是什么了。
“陛下明鉴,臣也是被逼无奈,方才出此下策,望陛下恕罪。”
刘宏嘴角一扬:“哦,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被逼无奈法?”
秦诩拱手作揖答道:“陛下明鉴,中山郡民,受张纯那厮盘削多年,横征暴敛,百姓苦不堪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张纯虽被臣杀了,郡内叛军也已枭首,可要恢复民生,非得两三年不可。”
“代郡,涿郡屡经乌桓踏顿烧杀抢夺,情况比中山还要糟糕,故此臣才出此下策,还请陛下明鉴。”
刘宏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秦诩,冷哼一声道:“哼,这就是你意图割据的理由?”
“秦诩啊秦诩,你胆子真够大的,自朕继位以来,敢以朕的名义行割据之事的,你是第一个。”
秦诩心里一惊,顿感不妙,娘求的,听刘宏这意思,貌似有些弄巧成拙了。
伴君如伴虎,真是说的一点没错。
这厮,也是个喜怒无常的货。
秦诩擦了擦冷汗。
心道,保命要紧,跪吧!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陛下明鉴,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割据之心,请陛下明察。”
刘宏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让父这厮也就这点胆色,你还夸他,朕这一吓唬,他便怕了……”
秦诩:“……”
张让谄媚道:“陛下神威盖世,天下臣子,哪有不怕的,不过秦郡守的忠心,绝对是可敬的。”
刘宏淡淡斜了张让一眼道:“哼,让父没少收这厮贿赂吧!”
张让谄媚一笑道:“陛下明鉴,老奴那点家底,陛下是知道的。”
刘宏淡淡一笑,看向秦诩道:“行了,别跪着了,起来吧,这些日子做的不错,朕就是吓唬吓唬你。”
“谢陛下。”
秦诩起身后,刘宏喝了一樽酒又道:“秦诩啊,你觉得朕这皇帝,当得如何?”
秦诩暗骂,尼玛,又一个送命题。
“回陛下,臣不想说假话,冒犯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刘宏袖袍一挥:“大胆说,朕恕你无罪。”
“诺,那臣可就直言了。”
“陛下心有壮志,虽有心重整山河,可受掣肘众多,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奈至极。”
刘宏自嘲一笑:“无奈至极,说的不错,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不摆脱世家豪族的控制,朕永远是个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