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
李牧正在院子里拿稻草人练习凌迟。
稻草人里边,用红线仿制了人体经脉、内脏和血管。
如果刀法过于凶猛,到了致死的地步,那么这堆红线就会彻底散开,意味着人体死亡。
要培养一个会凌迟的刽子手,简直难如登天,千千万万里也找不出一个。
陈老爷秘制的稻草人,就是练习凌迟的最佳对象,能极大幅度的减少练习成本和时间。
这是陈老爷祖传下来的技艺,是江湖上足以卖出千金的秘方。
李牧全神贯注,他要确定自己的每一刀下去,都不会危及稻草人的生命,使其溃散。
这不仅能磨炼刀法、耐心,还能锻炼细致入微的观察力。
李牧拭去额头的汗水,举起手中长刀,在稻草人身上划下第九十刀。
稻草人内部传来轻微声响,丝丝缕缕的红线从稻草之间渗出,稻草人也轰然溃散,稻草飞的满院子都是。
“师父,麻烦再编一個。”
李牧略带歉意的看向一旁。
陈老爷就坐在椅子上,手里忙活不停,挥汗如雨,正在编制稻草人。
“又完了?”
陈老爷纳闷的抬起头,看了看手里才编到一半的稻草人,旋即脸色一黑:
“方法给你,你自己编,老头子我给你编半天了!”
一本封面古朴泛黄的小书被丢进李牧怀里,陈老爷骂骂咧咧的离去。
李牧无奈的举起小书。
下意识的凝神试了试化简为繁,发现不能使用,也只好这般作罢。
按照书中所写的方法磨蹭了半个时辰,终于编织出了一个长相丑陋的稻草人,稻草斑驳杂乱,劣质的像是仿造品。
“李公子……”
阿楚甜糯糯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李牧转身看去,便听她怯生生的说道:
“李公子,外边来了一个可好看的女姐姐,说要见你。”
“她叫什么名字?”
“王曦月。”
王曦月?
李牧纳闷,放下手里的稻草人,走到院子里的大缸里舀了一瓢水淋在头上,把汗水冲洗干净,才出门而去。
略一运转元气吹干头发,李牧顿感神清气爽。
来到陈府门前。
深邃平静的眼睛对上古井无波的美眸,两者竟是有些相似。
“进来吧。”
李牧带着一言不发的王曦月步入府内,在院子里坐下。
“我有愧于你,是我有眼无珠。”
一向爱惜面子的王曦月竟主动低头,她红唇微动,神情依旧不喜不悲。
李牧没有说话,只是举起水壶,当着她的面动用元气,开始烧水沏茶。
再次见到仙迹,王曦月呼吸稍显急促,虽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但其瞳孔仍在震颤。
握住长枪凤仪的手掌紧了紧,又无力的松开。
不多时。
簌簌……
李牧给王曦月倒了杯热茶,自己举起杯子抿了一小口,方才说道:
“前来寻我,所为何事?”
“我刚才就提到,我有愧于你,所以此番前来是想给你一些补偿。”
王曦月从腰间白裙的口袋里抽出一本书。
书封墨迹未干,取出时一个没注意,在白裙上划拉出了一条黑线,引得她秀眉微蹙。
名为“阴阳眼”的书卷被王曦月放在桌上,李牧眼神一凝。
“这是之前那位仙人留下的功法,我拓印赠送于你,希望日后能在给我父亲执刑时,给他一个痛快。”
王曦月的目的很干脆。
偿还救命之恩,弥补昔日旧事。
除此外,她没有任何想法。
昔日李牧为了搅和婚事,不惜以身犯险,在地牢里待了足足五六天。
她这个受益者不仅回报微弱,在给出修武功法后,还残忍的让李牧自己爬回了住处。
若是换做她来,绝对不会在之后的大战中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