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涯看他的样子不像说假话,又想到这阿福的嘴巴一直很牢,顿时有些相信了。
“难道,枪手还有其他获取消息的途径?”李涯心里说。
“你看清了那个人的长相吗?”李涯又问。
“没看清。当时他打开了他身后的窗户,阳光直照在我脸上,我连眼睛都睁不开……”阿福沮丧之极。
“废物!声音呢?听得出来吗?”李涯骂道。
“也听不出,只知道是个男的。他捏着嗓子。”
“捏着嗓子?”李涯突然又想到了程浩。
“是的。”
“是不是程浩?”李涯问。
“程翻译?”
“对!”
“……李队,要说是他吗?要的话我就说是他!”
阿福一副讨好的神色说。
“笨蛋!”李涯朝他的大头上猛敲了一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要是!”
“那……那我真没听出来。”
阿福摸着被敲疼的头一脸苦笑。
“没用的东西!你跟日本人说过这件事没有?”李涯又问。
阿福:“我当然不会跟他们说的,他们用皮鞭抽打我。我都没说。我只是回答了他们哪些人知情就是。”
他虽然蠢笨,但是也知道,如果说了这个,那责任就完全是行动队的了。当然,更是他的。
至于哪些人知道邮差关在金陵饭店,那天会送到特高课去,他就是不说,安保局也会提供上去。
“好,看来你还没蠢到家。还知道不说这个。去吧!”
李涯气恼地说。
阿福出去后,李涯想了半天,觉得特高课肯定是对行动队还没线索不耐烦了。
他们自己出动人员调查,还把自己手下带到特高课去审讯。
天晓得哪天会不会把自己也带过去呢?
想到这里,李涯就烦躁。
李涯一直坚信自己的直觉和逻辑没有错,程浩一定有问题。
可是,就是抓不到他的把柄,抓不到他的证据。
分管副局长赵汉山一心想巴结小林觉和冈本,对自己不太支持。
还有那个可怖的宪兵队长野夫,一方面对自己表现出欣赏的态度,一方面又令自己不得监控程浩。
真是奇怪。
思来想去,李涯还是决定,派几个能干的手下,悄悄地盯住程浩和柳燕。
这回的原则是,宁愿跟丢,也不被他俩发现。反正他俩也跑不掉。
李涯想看看能不能借此发现一点什么情况。
晚上,程浩回到能仁巷家中。
一到家,他立刻把今天根据回忆描绘出来的布防图,对着灯光,仔细看着,分析起来。
最后,他把目光落在了长江边上,下关码头旁边的一个纱场上。
布防图显示,这里驻扎着汪伪部队一个营的兵力。
区区一个纱场,怎么要驻扎一个营的兵力?
这不正常。
而且这个纱场就在长江边上,日军运输补给弹药非常便利。本身就是一个很适合充当军火库的位置。
次日正好是周末,程浩叫上柳燕,两人坐上一辆人力车,去老莫裁缝店。
没走多远,程浩感觉后面有人跟着。
回头一看,却没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