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点头道:“不知那王氏听了谁的蹿腾,已经把名字报上去了。”
尤清之又问:“老太太那里怎么说?”
贾敬冷笑一声,道:“老太太虽在信里只说是王氏的主意,只怕她自己也动了心。”
贾珍此时便插了一嘴,道:“元春妹妹的品貌,进了宫未必不能搏一场。若是有朝一日封妃,又可保我宁荣二府几十年的富贵。”
贾敬直接把手边的杯子朝他扔了过去,骂道:“蠢货!”
贾珍闪了过去,杯子撞到地上,碎了一地。
贾珍避开玻璃渣子,跪下道:“儿子不知哪里又说错了,请老爷责罚。”
贾敬怒道:“不知错说明你愚蠢!你身为男儿,不思进取,甘为家族蛀虫,倒想着让家里的女儿替你去冲锋陷阵。无耻!”
贾珍低头道:“元春妹妹也是家中一份子,家族抚育,反哺家中,又有何错?”
贾敬见他不知悔改,一脚踢在他的胸口,贾珍到底年轻力壮,咳了两声,也就罢了。
贾敬气道:“家里也养了你几十年,你又反哺家族什么?”
惜春尚不知其中深意,只是见贾珍被踢,想开口阻止。
尤清之拉着她的手,朝她摇摇头。
虽元春不是贾珍亲妹,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为着那点子希冀,就用妹妹的一生去搏去赌,尤清之也感心寒。
贾敬狠踢了贾珍一脚,气急之下腿一软,幸好被贾蓉扶住。
尤清之也怕气坏了他,劝道:“老爷早晓得大爷的性情,何必同他生气。”
贾珍瞪她一眼,见贾敬看过来,忙低头。
贾敬坐下喝了一口茶,这才道:“你说的是,先不管他。如今我要和荣国府分宗,你们怎么想?”
贾珍抬头想说话,被贾敬喝住:“没问你,你闭嘴!”
尤清之道:“宁荣二府从太爷两兄弟时就绑在了一块,要分宗,怕是没那么容易。”
“他们是在往死路上走,我们再和他们绑在一起,怕是要一同沉河了。”
尤清之点头道:“父亲说的没错,我们要早做准备。只是如今更重要的,是要让当今相信,我们宁国府并没有参与元春这件事里去。”
贾敬问道:“你说,我们该如何做?”
尤清之站起身,把惜春拉到身边,道:“还请父亲上书,向当今求情,免去惜春将来选秀。”
秀女每三年选拔一次,或备于内廷主位,或为皇子、皇孙拴婚,或为亲郡王及亲郡王之子指婚。
尤清之这话,是打定了主意不把惜春往皇室里送了。
贾敬看了眼她身旁的惜春,叹道:“但愿她以后不会怪你。”
尤清之笑道:“儿媳不怕,若真有那一日,也是我没有教好她。”
贾珍心里并没有将来把惜春送进宫里去的打算,他打量惜春和皇帝年纪也差太多了,到底是自己亲妹妹,自己也不想委屈她。
可是惜春到底是宁国府唯一的嫡出小姐,难道做不得王妃?
“父亲,此事不急吧。妹妹如今还不懂事,就断了她日后的青云路,未免对她不住。”
可是贾敬和尤清之如今只会往更坏处想他,以为他将来还想着利用惜春,越发觉得现下就要求了旨意,免得将来还有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