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茁应下,和兄弟一起去各家劝说太爷太奶奶。
其余各房听说七房有心,也十分乐意。
老人们的事了了,族里的妇人又问能不能把孩子也送上去。
贾茁挠挠头道:“小溪岭只有几间屋子,去了也住不下呀。”
众人没了法子。
眼见这雨仍是下个没停,众人心里的担忧也越发严重起来。
有人去求三太爷,能不能和贾府说说,让族人们都去杏花庄避避,说是那庄里又宽大,房子也多,挤挤也够住了。
三太爷还未说话,就被一旁的三太太一口唾在脸上:“你们好大的脸。杏花庄那头都是姑娘家,寻常人都进不去,你们说句话就想占别人的地儿,好不害臊!”
那人抹抹脸上的唾沫,讪笑道:“三婶子,侄子哪里敢有这想头,只是这也没法子不是?只借住一段时日,借住。”
三太爷看着他道:“是你爹让你来问的?”
这人是四房的,三太爷也知道,他这一辈的兄弟,就只老四最喜欢占便宜,老六就喜欢跟在后头摇旗呐喊,企图顺点肉汤喝。
那人笑笑,道:“不仅是我爹的意思,谁不这么想呢。也是我家愿意站出来,就算背了占便宜的罪名,能给大伙儿带点好处心里也愿意的。”
三太奶奶扁扁嘴,又想开口骂人了。
三太爷道:“这法子是别想了,我没那么大的脸。你和你老子说,少打些鬼主意,人家心明眼亮,宁愿讨好,也别得罪了去。”
那人只好道:“知道了,三叔。”
等人一走,三太爷就把家里人聚集起来。
“你们听好了,我和老婆子先去小溪岭等着。若真要逃命,就先往杏花庄和小溪岭跑,千万记住了。”
贾菂问道:“这是为何?”
三太奶奶推了他一下,道:“难不成你也想去占那府里的便宜?”
三太爷道:“说什么呢,那府上粮食多,下人也多,还有许多会功夫的。我们也不想着占人家的,跟着后头仗点势也好。”
三太奶奶叹道:“你说得也是,真到了那日,只怕人心难测。”
三太爷吩咐下去,便和三太奶奶收拾了东西,坐上了去小溪岭的马车。
几兄弟在路上互看不顺眼,又打了几回嘴上的机锋。
只是这时候最担心的还是家里的孩子们,没一会儿众人又安静了下来。
下了马车,贾茁扶着老人们先去屋里休息,等安置好了,又冒着雨下山了。
雨又接着下了十多天,尤清之也已经五六日没收到贾蓉的来信了,正有些心慌,忽闻外头有人来报:“奶奶,老爷他们回来了。”
尤清之惊喜地站起来,忙去贾敬院里请安。
贾敬一见着她,便道:“你也别多礼了,我已收到了江宁县的来信,那边有一处堤坝已经塌陷,已有人因此丧命了。我们收拾些东西,即刻去山上避难吧。”
尤清之忙道:“家中金银古董等物都在库房锁好,其余书籍也让人送到庄子里去了。”
贾敬点头,又问:“粮食和药材衣物这些呢?”
尤清之道:“已经备了大量,都在庄里。”
贾敬叹道:“你办事,我放心。族里我已经派人去说了,没有什么要准备,我们即刻就出发吧。”
说着又问:“惜春和芃哥儿,还有贾琏呢?”
“惜春和芃哥儿已被我先送到杏花庄了,琏二爷如今也跟着太爷们在小溪岭读书。”
“行,外头马车可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