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凡沉默了下，然后问道：“你假扮成黄素晴，就是为了保护我。”

“不错，你当初救了我，这个恩情我肯定要还的。”

“但是，你为何三番几次杀那些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

看路小凡情绪激动，黄素晴沉默了下，说道：“其实杀她们也不是我的本意，如果我不杀她们，我就得死。今晚，我是故意暴露自己的身份的，因为我不想再继续杀下去了。”

“你是故意暴露身份的？”

“不错，今晚我知道你布了局想抓我，但我还是选择了动手，就是不想再杀了。”

路小凡回想了下，然后想道：她是思仙苑的园丁，有身份的便利，今晚自己的一举一动肯定瞒不过她，她的确是可以不用动手的。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了，上两次她为何能在自己的眼底下杀人而自己毫无发觉，原来是没有人会想到她就是杀人凶手。

“你说杀那些侍姬不是你的本意，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现在案子已经水落石出，如果你想杀我，我也无话可说。”

这下子，路小凡的头真的变成九个大了：为什么会这样？凶手为什么会是黄素晴？

杀不杀她？

可她救过自己，怎么杀？！

如果不杀她，那些枉死的女孩怎么办？自己于心何忍？

刚才她说杀那些女孩并非她的本意，是开脱？还是真有苦衷？

唉，这个事情真是难办，左右都不是个事。

路小凡啊路小凡，你也真是莫名其妙，竟然会遇上这么莫名其妙的混蛋事，真是莫名其妙！

看路小凡的神色一会晴，一会阴，黄素便知道路小凡此际正面临一个艰难的决择。她也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路小凡不饶她，她也只能拼了。她可不想就这样死在路小凡的手中。

不过，就算她过了路小凡这一关，她也未必过得了王妃那一关。她已经看出，这王府的第一高手并非路小凡，而是那个王妃。

路小凡的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之后，终于说道：“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杀了这些女孩，我可以不杀你。”

黄素晴默默地看了看路小凡，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今天该说的我都说了，就算你要杀我，我也不怪你，要怪，就怪自己看错了人。”

“你觉得我不会杀你？”

“不错，我觉得你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会杀一个曾经救过你的人。”

顿了顿，黄素晴又说道：“还有，今天我之所以选择暴露自己的身份，除了帮自己解脱之外，也帮你解脱了，以后你就不用再担心受怕，从这个角度来说，我是在帮你。”

听了黄素晴的话之后，路小凡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后脑勺，这丫头说的话真是厉害，一下子把自己堵得哑口无言，如果杀她，的确是忘恩负义。

看路小凡给自己说的一愣一愣的，黄素晴会心一笑，说道：“跟老爷子你接触这么久，我知道老爷子是个好人，绝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所以才敢跟你坦白，否则，今晚我也没有勇气主动暴露身份。”

“你是因为相信我，才主动暴露身份？”

“不错，如果不是因为相信你，就算我再痛苦，也不会明知有危险，也要往危险里钻。”

“你，你这是有恃无恐？”

“对别人不敢，但对你，我愿意以自己的性命赌一次。”

这死丫头，越给自己戴帽子，越不怀好意，但偏偏她的每句话都说到自己的心坎上去。

唉，这个事情真是不好办！为什么凶手会是这个丫头？

在与黄素晴相处的那段日子里，他对黄素晴很有好感，觉得她是个善良而聪慧的女孩子，就算黄素晴没有救过他，他也不忍心出手杀了她。

这个玩笑真的一点都不好玩！

看路小凡还在犹豫不决，黄素晴有点急了，怕外面的人等不及了，一拥而上，那事情就麻烦了。

“老爷子，如果你真要杀素晴，那你动手吧，素晴绝不还手。”

说着，黄素晴走到路小凡的面前，闭上眼睛，伸长脖子，等待路小凡出手。

看她视死如归，路小凡更是犹豫了，不知道是出手还是不出手。

等了一会，黄素晴见路小凡还不出手，催促道：“杀啊，快动手啊，就当我从未认识你。”

路小凡犹豫了下，手一抖，银剑已在手。但此时，他觉得他的手没有以往那么稳，一直在颤抖着。

路小凡勉强摄了摄心神，稳了稳手，然后缓缓举起剑，然后慢慢伸向黄素晴的心口。

但剑越靠近黄素晴的心口，他的手抖得越厉害，并且觉得手中的银剑仿佛有千斤重。

见路小凡迟迟不出手，黄素晴突然说道：“老爷子，我死了之后，你替我向小桃妹妹道一声别，叫她别记挂我。”

这一下，路小凡更下不了手了。迟疑了下之后，把剑收了。收了剑之后，他说道：“我不杀你，但你以后不要再随便杀人了，下次再让我知道，绝不容情。”

黄素晴张开眼，凝视了下路小凡，然后说道：“老爷子，素晴虽是妖，但从未妄动杀机，有时候，也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