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战局开始进入拉锯阶段,朱子贤的心理压力骤增。
她知道,靖南王不能打持久战,虽然江北也有投靠他们的势力,但如果他们看不到靖南王过江,多半会持观望态度。而且,就算他们愿意响应,凭他们的力量,也无法给京城方面形成压力,弄不好,他们会给京城方面一锅端了。
本来,按他们的计划,这场战争越拉锯越好,但时至今日,朱子贤的初心已变了,现在的她,已不再是一个局外人,而是已经成为一个局中人,她已经把自己代入战争,觉得这场战争就是她的战争。
看朱子贤心神不定,高杰说道:“爱妃,自起兵的那天开始,本王就知道这是一条无归路,也早就预着这当中会有很多变数,现在这点小挫折,只是小插曲而已,你不用那么在意。”
“王爷,话虽如此,但谁会拒绝胜利呢?”
“爱妃问得好,本王喜欢胜利,不喜欢失败,所以我们一定会胜的。”
朱子贤沉吟了下,说道:“王爷,趁其他援军还未到,我们要趁早击溃独孤燕,否则,后面的战事会变得更难。”
“爱妃有何妙计?”
“我打算截流,断了这里的江水。”
“这万万不可,鸰江是大江,水流量大,一旦在上游截流,一定会造成滔滔洪水。”
“王爷,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意洪不洪水的?”
高杰摇了摇头,说道:“一旦激起民愤,我们的处境会更难。”
“妾身理解王爷的担心,妾身会妥善处理的,晚上,妾身会亲自去上游探探环境,看是否在截流之后,能不能找到泄流的地方。”
高杰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甚好,如果能找到泄流的办法,截流就是个好策略。”
“嗯,妾身做过初步估算,如果造船渡江,我们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我们不说其他变数,单是他们的援军就可以很从容地从四面八方来围堵我们,从而把我们围而歼之。”
“爱妃的考虑很周全。”
“他们估计也会以为我们会造船渡江,一定会在对岸等着我们,他们越是这样想,我们越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好,爱妃果然不同凡响!”
“王爷过奖了,妾身身为军师,这些本是分内事。”
“好,本王有爱妃这样的人才,实是胜过千军万马。”
晚上,吃过晚膳之后,朱子贤便带着几位贴身侍女出发了,而魔界其他高手,则帮靖南王镇守大营。
出营之后,朱子贤便沿着江边,一直往上游走。
现在他们所处之地,乃鸰江的中游,是平原之区,一旦截流,后果不堪设想,整个平原之地会成为汪洋大海,所以朱子贤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说截流就截流。
走了一个多时辰,她们才看到江边有一处丘陵之地。一看有丘陵之地,朱子贤便飞掠过去,查看是否有泄洪之处。
朱子贤还未落地,突然,从一处山丘背后骤然刺出一剑,刺向她的心口。
这剑来得很突然,静悄悄的,又快又狠,猝不及防之下,朱子贤躲闪不及,被刺中了肩膀。刚才如果不是她反应快,稍为挪了下身体,伤的就不是肩膀,而是心口。
朱子贤中了剑之后,反应很迅速,身体猛地向后一飘,已经飘离剑下,然后,她手一扬,一束银花已经向凶手射去。原来,她百忙之中,已经快速拨下头上用来装饰用的银花当暗器使。
偷袭之人见朱子贤中了剑,心中暗喜,正想乘胜追击,突然觉得眼前一闪,银花已闪电般射过来,不由一惊,手中的剑忙一旋,赶紧使出截式,截住了银花。不过,虽然他截住了银花,手腕却被银花震得隐隐作痛。
朱子贤本以为袭击自己的人是路小凡,但定眼一看,发现凶手竟是一个陌生的普通士兵,三十来岁的样子,不由怒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本妃?!”
这时候,朱子贤的侍女也已经赶到,一把把凶手围了起来。
看已经陷入包围,那刺客皱了皱眉,也不搭话,身体一纵,突然跃上半空,然后一招破式,向朱子贤横扫过去。
看对方剑招厉害,朱子贤不敢大意,身体一纵,已拨地而起,然后手一抖,手中已多了一条长鞭,然后长鞭一绕,便见一圈圈的强大气流不断向剑光旋去,并且那旋起来的气流越旋越强大。不一会,那旋转的气流便逐渐把剑光给吞没了,然后开始压过剑气,向外扩散出去。
气流一扩散出去,刺客手中的剑便开始变得沉重起来,剑招的锋芒,也越来越暗淡了。见朱子贤受了伤之后,还这般厉害,那刺客心急了,知道朱子贤一旦展开反击,他想全身而退就难了。
心随意动,他大喝了一声,手中的剑突然变招,迅速把破式换成顺式,然后借着长鞭湧过来的气流,身体一翻,已飘出几丈远。
看他要走,朱子贤哪里容得他走,手中的长鞭一挥,长鞭已经卷住一座山丘的尾端,一扯,山顶已经给她扯下。然后,她手中的长鞭一卷,那块断层的山块已经向那刺客撞了过来。
看山块撞了过来,那刺客大吃一惊,然后大喝一声,手中的剑已经劈向山块,只听见轰的一声,山块已经被他劈成两块。但他这一滞留,朱子贤已经飞拦在他的前面。
“路小凡,你以为你易了容我就认不出你了?”朱子贤冷冷说道。
其实,她并非是真的认出路小凡,只是猜测这杀手一定是路小凡,而且是易了容的路小凡。
路小凡也不承认,也不否认,说道:“你命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