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孙凤心衣着简朴地在孙熙白的陪同下出现。
祠堂内众人都站了起来,与孙凤心一起给孙家祖先上香叩拜。
行礼完毕,孙凤心说道:“蒙孙家祖先庇佑,今年平安无事,今日宗族会,各家各房如有疑难矛盾,尽可提出。”
“噗嗤。”孟云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刹那间,大家都安静下来,顺着笑声看向了孟云志。
孙熙白忍不住白了孟云志一眼,千叮咛万嘱咐,这个显眼包还是给自己丢人了。
坐在孙凤心右手边的一个拄杖老太太,高声斥责:“放肆,今日宗族会是庄严之地,谁允许你调笑喧哗。”
孟云志一听,瞬间来了脾气,从后面一路挤到中央,说道:“我何曾调笑喧哗?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你就要说我喧哗?那我要是放个屁,你还能将我满门抄斩不成?”
见老太太堵得哑口无言,孙凤心猛一拍桌子:“胡闹!谁允许你与长辈顶嘴?给我滚回去。”
孙熙白觉得气氛异常紧张,便出来打圆场:“父亲息怒,孟云志昨日染了风寒,今天打喷嚏也是正常。”
“既然你的夫人为你解围,我暂且不为难你。你先站下。”孙凤心叫住要回位的孟云志。
“你既然来了,正好,多日前,我去你的粮铺会账,你说让我给你宽限几日,今日宗族会期限已到,把你的账本交上来,我们大伙都要过目。”
孟云志一听,这老泰山跟自己来真的,于是老老实实将账本放到孙凤心面前。
孙凤心与几位长辈共同看完后,厉声喝问:“孟云志,几日前我与你的约定,你可还记得?”
“小婿谨记。”
“你这账本上,到现在还是亏空,按约定,只能将你逐出我孙家。你可明白?”
“小婿明白。”
“那你有什么话要说吗?”孙凤心言语中难掩失望。
“我看,这种废物女婿赶紧逐出孙家,免得败坏我们孙家的名声。”刚才的老太太得理不饶人。
孟云志眼中一道寒光闪过,从袖管中拿出与兰记的入股契约,亮与众人。
孙熙白当然知道一切,此时轻轻抚了抚胸口,松了口气。
孙家众位来回传看这份入股契约,孟云志笑道:“各位可以看清楚,这份契约上有兰记大掌柜兰曲九的私押和兰记自己的官刻。兰记的三成买卖,我想,够我扭亏为盈了吧?”
刚才那位咄咄逼人的老太太似乎仍不甘心:“你这赘婿,用了什么手段得到这个契约?不会是伪造的吧?”
孟云志此时已经不想再客气,于是猛地转头,冷冷说道:“你是孙家长辈,我对你才一再好言忍让,现如今真凭实据契约在此,你还敢诬陷我伪造。当心我上申官府,将你就地拿问。”
老太太被孟云志的冷酷寒意逼退当场,但死鸭子嘴硬,仍不甘心:“那你当众说出来,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呵呵,我孟云志的手段,岂是你这种老腐朽能懂?我告诉你,别说是兰记三成生意,就是整个兰记,如果我想要,也分分钟让他姓了孙。”
“好了。”孙凤心再次出来打了圆场:“各位,孟云志的这份契约,应该都看过了,真迹无疑,兰记靠着盐会,与我们孙家在粮食生意上互不相让,今日既然孟云志立了这一头功,我想,应该没人再质疑他当我孙凤心的女婿了吧?”
孙凤心的地位着实高,一番话下来,众人连连点头,连刚才说话的老太太也不再言语。
“希望你不要居功自傲,而且,兰记背后的盐会也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所以你要慎之又慎。”孙凤心对待孟云志的态度转圜之快,让孙熙白都咋舌。
争当孟云志觉得事情都结束的时候,孙凤心的一个决定让整个宗族会的气氛进入了高潮。
“我们孙家与孟家世代交好,结累世之亲,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如今孟云志作为孟家后人,一直是我孙家赘婿,今日,我决定孟云志不再是我孙家的赘婿!”
“什么?!”孟云志与孙熙白都如同被一道闪电打过。
下面议论纷纷,老太太更是得意忘形地斜眼瞥着孟云志。
“父亲!你怎么!”孙熙白刚要说话却被孙凤心拦住。
“从今往后,小女孙熙白正式成为孟夫人,孟云志自立孟家门户,重振家声,希望你们能够为孟家开枝散叶,永续香火!”
孟云志听到这里,如同大梦一场,门外,元宝大喊一声:“好!”吓到祠堂内的众人。
孙凤心却是不恼,也是抿嘴点头,面带笑意。
孟云志呆立片刻,立马冲上前跪拜孙凤心,还与孙凤心握手,这个礼节搞得孙凤心莫名其妙,不过却觉得这个赘婿很有意思。
握手这个动作被孙熙白看得真切,她原本微笑的脸却慢慢平静下来。
等她回过神来,孟云志已经高歌起了《沧海一声笑》。
整个宗族会好不热闹。
其他人议论纷纷:“这个赘婿没想到还有点乐理天赋,整首曲子沿用宫商角徵羽五音,却变化多样,豪气纵横,不错,不错。”
唱完一曲,孟云志来到孙熙白身边,刚要牵起孙熙白的手,孙熙白却微笑着说:“这首曲挺好,只不过,你把黄老先生的作品窃为己有,不合适吧?”
“你。。。究竟是什么人?!”孟云志听闻自己的“孟夫人”的话,手中茶杯掉落在地。
“我,是你的孟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