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难听一点,这俩跟李逵那滥杀的黑厮也没多大区别,很容易被人当枪使,属于不务正业且没城府的那种。
李鄂评价身边可用之人两个半,就是因为花荣这厮,可以为了江湖上的恩义,背后捅他的刀子。
对花荣而言,只要能带着他混江湖,面前是宋江,他便效忠宋江,宋江来的不及时,换了李鄂,他也一样能效忠李鄂。
只要用好了江湖义气,花荣这厮也会不分善恶的去杀人。
为了江湖义气,他一样也能弄死李鄂,或者是他自己。
至于家中的娇妻美妾、娇儿小女,在这厮眼中,就跟钱财、衣物之类差不多,这厮认的只是江湖义气。
花荣也是李鄂身旁,督导他不失江湖恩义的警报器。
所以李鄂去山东地,鲁智深去上苇庄的时候,都没有带他,因为做那些事,多少失了江湖恩义。
杀猪巷中,史进史大郎认了许多兄弟,花荣这边认下的更多。
扫了一眼肆意调侃他的花荣,李鄂虎着脸说道:
“这次洒家从山东地拖回了栾教头、林教头等人,你的枪棒功夫定要好好操练。
你也知道,因拳擂击伤吴铁虎一事,咱们兄弟恶了大道士林灵素。
如今人家的徒子徒孙动了起来,林灵素这厮,在京中可是号称徒众数万的货色。
咱们人少,且杀猪巷的泼皮闲汉,也不好直接跟道士们冲突。
你若本事不济,看顾不好麾下兄弟,洒家看你如何跟他们的父母妻儿交待……”
花荣可以算做是众人之中战力的天花板,原因也简单,小李广花荣的神射,只要距离合适,在江湖厮杀中,就是无解的存在。
人玩的是步枪般的弓矢,你拿朴刀、长枪跟他玩命,找死也没这般找的。
臂力超群、箭法无匹、枪术精湛,这就是花荣比史进强的地方。
但论真正的马上功夫,莫说是林冲、史文恭了,只怕栾廷玉就足够他喝上一壶了。
棍怕老郎,枪术也是差不多的样子,以技巧而言,如今马上的枪棒功夫,花荣最高也只能排到第五。
王进、林冲、栾廷玉、史文恭,肯定要比花荣厉害一些,弄不好那病尉迟孙立,也不会在他之下的。
“二哥,去山东的时候,因城内人手不够,你不带我也就罢了。
若此次跟林道士的争斗也不带我,我便自己去……”
与李鄂想的一样,花荣自有花荣的江湖恩义,与恩义相比,厮打于江湖之上,才是这货的欢喜之处。
“哼!
莫要以为洒家是瞎子跟聋子。
你跟史大郎、石秀,分东西北三路并出杀猪巷,闹得周边街巷不宁。
如今禁军太尉高俅已死,前仇旧怨要放一放。
汴京不是让你们仨任侠的地方。”
被李鄂点出不合规矩之处,花荣这厮也不尴尬,呵呵一笑,便算揭过去了。
两人相处,许多事上,李鄂都是由着花荣去做,他一声‘二哥’叫的也是发自肺腑。
虽说进京之后,花荣也多有懈怠之处,但鲁智深、杨志的本事,他多少也学了一些。
李鄂去山东,他在杀猪巷中,也跟着王进学了许多本事,懈怠归懈怠,但他在武艺上的长进,也是可圈可点的。
比之史大郎最后才遇名师王进,花荣在学武一途上,妥妥就是别人家的聪明孩子了。
“既然打出去了,也别因为洒家一句话就收回来。
洒家的规矩简单,以后的汴京,无论是杀猪巷、杂食行,还是酒铺、食肆、瓦舍、妓楼、金银行,哪怕就是掏粪这一行,只要是这些行当所属的泼皮闲汉,都要洒家说了算。
洒家也不会白白说了算,总会让他们衣食无忧的。
你回去也要知会史大郎、石秀,霸盘归霸盘,开打归开打,但不允许你们随便杀伤人命。
此事,一来容易吃官司;二来,这汴京城中的许多泼皮闲汉,也各有各的难处。
做事、开打之前,多问问曹正哥哥与赵五哥,莫要冤杀了贫苦。
至于那些个直接对你们下死手的腌臜货,洒家这话权当没说。
管他是谁,弄死好了!
但弄死归弄死,可不准你们三个夯货当街杀人……”
就如李鄂在慕容府所说,如今他在汴京已经有了立根处,人手也有了,曹正那边也在感叹养人的花费。
杀猪巷所属泼皮,或是二十八宿所属泼皮,对外扩张也就自然而然了,这就是利益使然。
用不着李鄂安排什么,屠宰场那边就会不断跟周边的相关行当产生冲突。
市井底层有了冲突,报官,那是杀伤人命之后的选择。
如今年月,雇佣泼皮无赖开打,可比进衙门的花费少多了,而且泼皮无赖做事的后患也比报官、打官司少的多。
杀猪巷的势力发展、膨胀,衍生出别的需求,或是遇上其他行当的泼皮无赖刁难,道理上差不多都是一样的。
无非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李鄂自二龙山来了汴京,也从没把自己当做什么高贵人物。
如那马军都头,敕封的奉武头陀,不过虚名而已。
他来汴京的目的,便是深耕汴京的市井底层,这话慕容彦达回京的时候他说过,说了要弑后、谋逆之后,他也跟慕容彦达说过。
而他的兄弟,鲁智深、花荣等人,一直在做的也是统合汴京的市井阶层。
“二哥可是小看我们三兄弟了。
用不着二哥言说,我们兄弟不会去做那欺软怕硬之事。
只是二哥,这汴京城中的泼皮闲汉,小半都是各大府邸的勾当人。
这类泼皮,多有官府后台,出手最是肆无忌惮,真要打杀他们?”
李鄂所说有人下死手,就要直接打杀,花荣他们做起来却多少有些力有未逮。
原因很简单,就跟林灵素手下的道徒一样,汴京街市的许多泼皮闲汉,都是有主家的。
“哼!
给他们脸了。
遇此等人物,先报洒家太岁神的名号,若他们不听。
也无须打杀他们,咱们兄弟对各大府邸的衙内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