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赵云下令的瞬间。
两千白马精兵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响。
“绝不让刘公因我等受辱!”
管亥的大刀根本止不住那些造事的流民。
他们已经饿了太久,一路以来连人都煮来吃过,还有什么不敢吃的。
只要城中百姓愿意给,哪怕是放臭了的米粥都可以算是美味,发腥的肉类更是珍馐。
贾诩手下的死士在沿途秦子豪看不见的地方分发米粥。
这些米粥中掺杂了花柳病人的血液。
一旦吃下,十个人之中少说也得有三个人会患上严重的花柳病。
哄乱的黄巾军不出一会儿便将贾诩安插在城中各处发粥点的粥水抢了个干干净净。
“将装过米粥的容器全部敲碎,大火沸煮三日,深埋城外五十里处!”
管亥手下的老兵骑马前去灞陵桥以西让周仓准备粥水。
起初周仓还不明白什么叫做全军煮粥。
直到他看见一大片乌压压的难民从灞陵桥的那边淌水而来。
灞陵桥下的河水虽然不算多么的湍急。
但是流速也不算慢。
黄巾流民们从河中走过,整条河流都因此变得浑浊了起来。
“这是,三万?”
当周仓的斥候日夜快马抵达舒城向徐庶讨要粮草的时候。
徐庶再三确认是要十万余人的粮草后决定亲自押运。
灞陵桥以西驻扎的黄巾军一天不到就将周仓带来的全部粮草消灭了个干净。
再三清点。
第一次点出来二十三万人。
第二次点出来二十七万人。
第三次直接点出来三十万人。
营地根本容纳不了这么多的黄巾军。
他们只得夜宿荒野,与旷野清风同眠,与杂草游蛇共枕。
是夜。
赵云到秦子豪帐下求辞。
“白马兵与秦公的交易至此已经结束,还请秦公赐通行玉符以及盘缠,好让我等借道从扬州回到徐州。”
正在观察地图,为周仓标记沿途停留驻扎之处的秦子豪没有犹豫。
他将腰间的通行玉符卸下来扔给了赵云。
“多谢赵将军精兵护送我军,持此令到庐江蔪春,寻凌操凌统父子,其二人自然会为赵将军安排盘缠并指明道路。”
拿了玉符后的赵云并没有走。
他对秦子豪的表现很意外。
毕竟从追随公孙瓒开始到现在追随刘备。
他从未见过秦子豪这样不在乎手下兵卒给自己丢脸的君主。
公孙瓒虽然无能但是却极其高傲。
但凡手下人说了他半点不合心意的话,都会受到极其严厉的责罚。
刘备为人正直,才能也很出众,但是在治军方面,他对纪律的要求并不在公孙瓒之下。
“秦公如此纵容军士,难道不怕大战来临,全军毫无斗志吗?”
秦子豪的注意力不得不从地图上转移到赵云身上。
眼前的将领风度翩翩,颇具一方君主的气质。
“赵将军以为,我黄巾军毫无斗志?”
赵云一直没有什么机会接触黄巾军。
第一次接触便是管亥的部队。
起初,他以为管亥的治军能力和方式已经很差劲了。
没想到,秦子豪这边甚至纵容军士沿街乞讨,简直是毫无军威可言。
“自开封城以来,在下日夜期待关将军口中的英雄,只是没想到,秦公徒有其表,并不能治军。”
跟管亥相处了十几天。
赵云对黄巾军的评价只能用失望二字来形容。
将领毫无威信,全凭手中兵刃和克扣吃食把控军队。
军众也毫无纪律性,招收完全不经筛选,只要是个人,头上绑一根头巾,就能加入。
执行起将领的命令来简直是南辕北辙,指东打西。
跟山上的土匪,街市的流氓,乡野的贼寇完全没有区别。
尤其是大军沿街乞讨,当众受辱这事。
身为统帅,纵容此事发生,无异于自己把自己的脸扔在地上摩擦。
赵云一口气把自己认为的军纪涣散,将风不正通通指了出来。
“为将者,不应如此随意招纳军士,沿途无论是年幼孩童还是六旬老朽,管亥将军都将其一并纳入麾下,简直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