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人离开的方向，想去追，可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的坐在了床上。

他整个人都处于无神的状态，他在思考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莫婧颜那受伤的眼神完全的占据他的脑海挥之不去；疼，这是疼吗？心像是被人抓在手里一下，疼得喘不过气来一样。

因为太无力，他全然没有听到楼下的喧嚣嘈杂、以及那逐渐近来又逐渐远去的警笛声救护车的鸣笛声。

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最终起身。

电话铃声一响，他伸手拿过，是吴泽轩；以为是催他快些决定，他并没有理会。

可是电话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一遍又一遍，烦人得紧。

实在是忍不住，他接通过后还没骂出声，吴泽轩边先说了。

“莫婧颜现在在医院，你确定你不来看看？”吴泽轩的声音很平静，像是想起随意提起一样。

吴泽昊一懵：“啊？什么？”

吴泽轩的脾气像来很好，他再次重复道：“莫婧颜在x酒店下面被车撞了，现在在医院里头做手术呢……”吴泽昊听不下去了，他慌忙的穿上鞋子，可是因为太急就是扯不上去，所索性脱了穿上拖鞋就跑。

“听林璟淮说还挺严重的呢，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

电话里面的吴泽轩还在渣渣的说着，可是半天没有听到回答，他不由的疑惑：“你在听吗？”

吴泽昊按电梯，可是电梯就一直在那儿爬，半天都爬不上来。

他只得走楼梯，他跑得很快，心脏在胸腔里剧烈的跳着，像是要跳出来。

怎么会出车祸？怎么会？

吴泽昊坐在出租车上，双手紧紧的抓着裤子；他的心乱得紧，很乱，还很疼。

手心和额头已经微微的泛出汗珠，他抬手看了下表他对司机道：“师傅能快些吗？”

一直被催的人也不开心了：“怎么，你媳妇是要生了吗这么急！从上车就一直催一直催，四个轮子能多块？你以为天上飞呢？”

好不容易赶到了医院，可他却不知道在哪里。

“这里。”恍惚之间他听到了林璟淮的声音，他转头看去，发现林璟淮正靠在那边的墙上看着他。

见他看到了自己，林璟向走了过去：“走吧。”

吴泽昊：“？？”你知道我要来？可他没有问出口，因为现在这个不重要。

沈清北看到他们来，她从椅子上起来，像是迎接。

那红色的“手术中”字样还未熄灭，她额头上布满了汗水，是因为紧张导致的。

林璟淮抱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安慰。

吴泽昊很想问，很想问是怎么一回事，却又不敢，因为心底的答案，比他们还要清楚。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灯终于熄灭；冰冷的机器和人在医护人员的包围下推了出来。

沈清北向前，她向医生询问情况。

林璟淮回头，望着杵在那里低垂着脑袋的人道：“你不去看看吗？”

经这提醒，吴泽昊跟上了前去。

医生的话沈清北总结下来就是，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医生已经走了，只剩下她在那儿迟迟不能回神；林璟淮见她这失神的样子叹了口气，他轻轻的拥着她，小声的哄道：“乖，会没事的。”

听到他的声音，沈清北控制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着。

她才二十岁，在过一个月，就是她二十一的生日；她们还约定过一起去三亚，去旅游的……，她还要当医生，成为医院里最年轻的心脏科主治医生……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她一哭，林璟淮心都快化了，他又不知道怎么办，总不能把吴泽昊宰了吧。

虽说这车祸是意外，可是他知道，最主要的原因，肯定是因为吴泽昊。

x对面那家酒吧，是他常年光顾的场所；在那里出车祸，有那么巧？

“走吧，去看看。”林璟淮拍拍她的肩膀，小声的提议道。

吴泽昊只站在她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她脑袋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脸上也是一些轻微的伤口；整个人在氧气罩下面熟睡着。

她的眉眼是那样的松懈柔和，像盛开的花朵。

他想开口，可是张了张嘴，怎么都没有声音。

他突然很后悔，如果……如果他欣然的接受她；听了林璟淮的话，也试着对她好一点……亦或者，从一开始，他就不那么小心眼的去招惹她……或者是……早点面对现实。

现在她就不会躺在这里，应该是在家里教室里学习，怀里抱着她喜欢的猫；亦或者躺在他的腿上，听他讲那些过往。

疼，好疼……心脏一阵阵的抽疼着。

两人进来，林璟淮看到了目光空洞的他伸手将他拉了出去，将时间留给沈清北。

两人坐在医院外头的花坛上。

林璟淮将手中的水给他递了过去，他没接。

林璟淮：“如果醒不来，那她就是真的醒不来了。”

吴泽昊这才有了反应，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林璟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大脑皮层功能受到了严重破坏，医生说这几日能醒来表示能醒来，若是不能，那便是植物人。”

植物人这三个字是轰隆的惊雷，将他心头仅剩的一点悔炸得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