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洛箫影逐渐远去的背影,洛箫霞这才又取出了一把长刀,不急不缓地来到了早以架在海滩上的旗鱼跟前。
此处,朱鸿玲已经对着这条庞大而漂亮的鱼打量了有一段时间,看到洛箫霞提着刀过来,这才打趣地问道:“小霞这还专门换了一把刀?”
对此,洛箫霞一边熟练地抛开鱼的腹腔一边回答道:“‘清风’是用来荡涤邪祟的,做饭的话自然是要有其他快刀的。”
此后洛箫霞自是在哪里处理好大一条鱼,朱鸿玲就在旁边看着,其他人也各有各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知会过,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人来打扰她们两个。
“回去之后打算做些什么?”
不多时,洛箫霞已经处理好了鱼的内脏,说来也奇怪,她竟一点血渍都没有沾上,而此时正在庖丁解牛一般将整条鱼分部位大卸八块。
“为万事开太平……继续做我的春秋大梦。”
听到如此答复,洛箫霞略微愣了一下,这才回过头来笑道:“得嘞,亏咱看你这个样子还以为你迷茫了呢。”
见状朱鸿玲也是陪笑,故而这笑容多少有些僵硬,“我脑壳痛……”
俄而就在洛箫霞处理得差不多了之后,洛箫影一行人也是刚好扛着柴回来,洛箫霞也不含糊,直接忙活了起来,那熟练程度,一个人愣是搞出了三个人的效率。
说起来这夜宵看起来也太过丰盛了一些,是烤的,涮的,煲的应有尽有。
这其中就要具体说说这涮的了,铜锅架在柴火上,其中是一锅红油,漂浮在面儿上的花椒和辣椒更是看得朱鸿玲口水直流,闻着那味儿顿时脑壳也不疼了,思维也清晰了……
待到红油滚起来之后,洛箫霞也端着一盘切得细薄,成色嫩白的鱼肉来到了近前。
由于这是最快能吃上的东西,这火锅前已经围了一圈儿人,其中李雪云还在得了朱鸿玲的言语之后回去拿了一些宴席剩下的小菜。
看着眼前不断翻滚的红油,沈文雯向身旁的郑鸿祥解释道:“此物称为火锅,是大河边的纤夫常常食用的吃食,据说祛湿有奇效,鸿祥常在海上漂泊,确实可以试试。
不过纤夫们总是煮一些富人不屑食用而丢弃的内脏,对于他们来说也的确便宜,但今天小霞弄了这么大一条鱼,倒也不会显得那么寒碜……”
对此,洛箫霞先下意识地反驳了一下,“人本就不分贵贱,更何况吃食呢,咱觉得这么好吃的东西迟早要涨价,而且是连同着那些内脏一起,说不定到时候一份毛肚能买得比肉还贵。”
随后她才问了一个刚刚注意到的细节,“话说你俩之间有什么奸……咳,你俩之间是啥情况啊?”
被洛箫霞这么一问,沈文雯到还显得落落大方,郑鸿祥却是有些忸怩了起来,不过最后是洛箫影抢着回答了这个问题。
“沈文雯小姐是小郑将军的未婚妻,不过这些年小郑将军斩浪于大洋,沈文雯小姐却是扎根大山,二位应该没怎么见过才是。”
“不是没怎么见过,是根本没见过哦,”沈文雯如是回答道,“不过今日相见,鸿祥一表人才,也像传言中的那样温文尔雅,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
看了一眼开始“上头”的郑鸿祥,洛箫霞笑了笑,“行了,别再夸了,咱倒是觉得相比起自己手下的船员,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应付你这年年纪的女孩子。
不过这样也好,不会应付意味着基本上的真实,那提前祝二位百年好合喽。”
然而总是有人的注意点和他人不同,就在洛箫霞话音落下之后,朱鸿玲提出了一个问题,“刚刚说的扎根深山什么意思啊?”
解铃还须系铃人,因此这次做出回答的依旧是洛箫影,“沈文雯小姐毕业于蜀中国立工程技术高等学院,是难得一遇的青年技术人才,毕业后便留在涪城帝国工程研究所参与帝国前沿科研项目。
不过要说她的高光时刻,那还得是重立宪运动……”
听到这里,沈文雯连忙夹了一片煮好的鱼肉放到洛箫影的碗中,以此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往事实在不堪回首,谁还没有年轻过啊……”
不过沈文雯不愿说不代表她可以不说,因为正在埋头涮火锅的朱鸿玲来了这么一句,“具体说说,毕竟当时我不在国内,而日后再查的话也不知道会被蒙骗多少。”
于是乎沈文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而与她同样尴尬的还有一直有些格格不入的尤雅,现在他在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合情合理地抽身离开。
眼神在朱鸿玲和尤雅之间转了几圈,沈文雯这才严肃地说道:“今天本该是其乐融融的日子,说这些多少有些坏了气氛,再加上这事有许多关键的细节之处我怕一时想不起来,如果殿下真的有兴趣的话,过几天我给殿下写一封纸质文书,用论文格式。”
“其乐融融,今天?”
朱鸿玲这一反问瞬间让整个氛围彻底沉闷了下去,不过也是默认了沈文雯的意思。
确实如此吧,因为就算是洛箫霞这种无可救药的乐天派都不会觉得这是其乐融融的一天,毕竟这一天让她见到了生死……
……
不管怎么说,这场海滩露天晚会的后半段还算不错,气氛也相对融洽,而那条鱼是真的大,多余的部分被分给了附近的士卒自不用多说。
在差不多的时候,杵着拐杖的毛锦彪找到了这边,他的到来也不得不让某些人去面对一些更加现实的东西。
“殿下,人已经找到了,不列颠那边封总督也已经安排妥当,请殿下先好生休息,具体的情况封总督明日自会向您说明的。”
毛锦彪说话这会儿,他旁边只有朱鸿玲和洛箫霞,前者微微颔首的同时后者却这么说道:“找到的是活人还是尸体啊,要是后者的话,现场有好好保护吗?”
而看着毛锦彪不那么美妙的脸色,洛箫霞竟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着,咱的这番言语又刺激到你的哪根明感的神经啦?”
说实话洛箫霞和毛锦彪说话的时候都是没什么好气的,不过这次显得格外刻薄了些,而正好此地也只有这么三个人,毛锦彪觉得需要趁着这个机会与洛箫霞开诚布公。
“镇抚使,不知下官如何得罪你了,以至于你一直对下官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