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丁公公在这等着多不礼貌啊?”
虽然朱鸿玲嘴上说着不礼貌,脸上也确实挂着笑,但整个人的气势却逐渐锋锐了起来。
丁宾执掌锦衣卫多年,什么样的人没有应付过,哦,身穿蟒服的公主还没有,不过在他看来,说到底她也还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那就劳烦神枢殿下尽快……”
丁宾回答地也是彬彬有礼,但气氛毫无疑问剑拔弩张了起来,引得厅内一众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今天是开心的日子,本公主也就不说什么‘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了……”
众人中多多少少有些不善于诗词的,像是沈文雯这种,她立马就凑到了自己父亲身边。
但沈枫熙还在捋须,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丝毫没有察觉到沈文雯的靠近。
也就在沈文雯考虑戳自己老爹哪里比较合适的时候,她身边响起了一道柔和中带着几分凌冽的声音。
“‘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看来这位神枢殿下还真是心比天高,倒也不负‘神枢’之名。”
不知道这是郑怀瑾看到了沈文雯的窘迫之后的好心提醒,还是说只是她的独自呢喃,反正她分毫不差地戳中了沈文雯不通文学的软肋。
不是,难道说这些世家大小姐小时候都在认真读书,朱鸿玲也就算了,她是皇家子弟之前的教育一定很严苛,但沈文雯看不出来那位郑洪全将军有多严厉啊?
回头看了一眼拉着自己衣袖,神情有些沮丧的自家女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沈枫熙还是安抚般地握住了她的手。
至于他心中所想,大概是朱鸿玲所暗示的到底是什么吧。
应当不是两个世纪以前的那场动荡,虽说那次的确是丢了辽东和顺天两地不假,但那时都人们已经做到了极限,就算是最抠搜的历史学者,也只能感叹一句可歌可叹。
那便是了,是四年前的那次与北清的边境冲突,明明虎贲军最后拼了命赢下了两场,战线一度被推到了顺天城下,最后却还是割地赔款……
当然,那是国际形势所迫,再加上明帝国内部矛盾也前所未有的激烈。
虽然河套那块本就是明清之间反复易手的地区,赔款也只是走个形势,最后反倒让北清支付了更多的“劳军费”,不然盘踞在顺天河套一带的明帝国北境虎贲军可不会轻易退去。
但这终究是耻辱,因各种原因还留在河套的人再一次不得不面对是留发还是留头的选择……
朱鸿玲此时提到这件事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还是说只是性格使然,这沈枫熙还不得而知,而朱鸿玲也继续说了下去。
“不过非要说道话,我还真就知道一首诸位都不知道的词……”
“在场的不乏满腹诗书的,神枢殿下这么自信说没有人知道,那岂不是就是在说这是自己所作之词?”
当着众人的面,郑洪全将他们的心声说了出来,但朱鸿玲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做多余的言语,反正她是肯定不会说那些都是自己所作。
只是不知道这位郑洪全将军到底是粗中有细特意帮她,还是单纯地不喜欢将事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