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原也是筑基家族,数十年前,一位天才崛起,顺利结丹,便是这孟凡森。
此界虽传说有几位炼虚大能,但早已不视事,实则权柄掌握在几家化神仙门手中,我等这里,便是三清道宗属下。
道宗为避免修士之间过于内耗,曾有律法明令:非有立功者不可开宗立派,修真家族亦不得招收外姓修士,否则若是被那“监法宫”察知,全族皆夷。
但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于是有那发迹家族,便举族加入某个大门派,谋求更大发展;抑或是巧立名目,暗夺弱小宗门。
孟家所属上宗,乃是另一金丹宗门,那家宗门也只一名金丹修士,生怕他家造反,自是处处排挤忌惮。
孟家既有金丹出世,自不甘屈居同阶宗门之下,两家多年明争暗斗,终于十年前败下阵来,于是便举族迁往这流沙坊暂时安身,企图寻机谋划原玉衡宗道统并山门灵地。
原本各方均已打点好,正待今年发动,谁知好巧不巧,两年前流云宗赵前辈要出来独过,用玉衡宗这地与我家换了,打了孟凡森一个措手不及~~
虽则那流云宗曾言明以地换地,从此两不相欠,我们在此安顿下来,但他家依然忌惮我等与元婴大派的关系。
道宗曾有令,受敕封开立宗门者,皆因有功之人,保其道统传承三代。三代以后,宗门之间发生战争不管,但若家族欲覆灭某宗,便是触了律令,自然要严惩。
我等新战,筑基修士三去其二,现下以弱小之身,居于好地,便是埋下祸根。
他家曾派人传话,欲加入我门,我自是万死不许的。于是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暗中支使郭、明两家,勾结我门中人,欲行那暗度陈仓之事。
待拿下我山门,便立一傀儡,演那禅位把戏,蒙骗道宗确立他家法统~~~”
张龄听到这,浑身已被冷汗浸透,原本以为只是郭家作祟,却没想到竟还牵出个孟、明两家,只觉当时自己半路出家,入错了行当。
如今既已立下大誓,即便想跑,那代价自己也无法承受。
除非这七玄门被灭,而自己又侥幸存活,便能避免誓言惩罚!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张龄被这时势裹着,只好一门心思为七玄门生计着想,一往无前。
张龄怕露出袭杀刘执事的马脚,明知故问:“那这凌妙音为何要告诉我们如此生死攸关的情报消息,又是否告知我门中是谁要做那叛徒?”
齐休听他发问,摸摸光洁溜溜的下颌,看着张龄笑道:“你还记得外门刘执事么?”
张龄顿时明白那晚事泄,凡人击杀修仙者乃是大罪,于是硬着头皮,扑通跪下:“小子知罪,万死不辞,请掌门责罚!”
看得一旁牛胜男呆愣当场:“师弟~~你~~你~~你~~”一连三个“你”字出口,回过神来,怒火攻心,抄出紫金双锤,便要为门除害。
“胜男住手!”齐休赶紧制止。
“起来吧,我倒还想夸你呢,你那一下,为我省却多少麻烦~~~”
“他们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几经辗转,竟寻到那玉衡宗陈青松,陈青松乃是他家老掌门临战前滴血传位的人,偷摸送出来,便是要保存一份香火。
这孟、郭、明三家早已暗里合一,由孟家统御,寻得陈青松后,便想着拱他做那傀儡,攻打我门,只是没想到~~~~。”齐休说到这,看向张龄,一脸古怪。
说着从储物戒指内摸出一块令牌,上书“玉衡宗”三个篆字:“道宗所发放这掌门传承令牌,只需现掌门滴血后,以特殊手法结印其上,便可传递拟新任掌门的讯息报备,道宗“传法宫”确认后便算正式交接。
若前代掌门意外身亡,则由宗内长老推举,新掌门须得经“监法宫”核对无误后,方才交予“传法宫”确认。
再倒霉一些,若长老也无了,那新掌门还得经“灵魂信誓”这关考验,才可继承一宗一门法统。
归根结底,道宗如此繁琐之流程,便是要明申法度,方便统摄!”
张龄听到这,已然呆若木鸡,这也太巧了!
“你小子,简直就是我门福星!”齐休复盘下来,也是无语,这张龄竟像是老天送与七玄门的一般,无意中所作所为,已然起到见招拆招的妙用,关键是谁也没料到啊~~
牛胜男见他二人说着说着便“打起了机锋”,娇嗔道:“哎呀师父,你怎如此啰嗦,金丹家族又如何,给徒儿百年时间,他日待我起来,一样打杀也!”
齐休呵呵一笑,只是不语。
“我想,这凌前辈不会无端两次传讯与我们罢,交浅言深,乃是大忌,何况今次更是事涉金丹隐秘!”
“当然不是白白帮忙!
其一、她要以三千枚三阶,赎买此店,并另拿处小店赠与我们,我拟答应,这店可是能永远传承下去,不说本身价值已远超此数,就是以你今日所开局面经营下去,不出二十年,便可回本也。
但我门如今腹背受敌,若门派不存,要店有何用?倒不如拿了现钱,以应对不远处的危机!
其二、你可知,那凌仙子为何背叛孟凡森?”
“弟子不知,按理那姓孟的是金丹靠山,她今日拆台是一点好处也无!”张龄还没答话,牛胜男抢着说出心中疑惑。
齐休这次卖了个关子:“这又涉及其自身隐秘,我恐你等日后说漏嘴了,令她难堪,暂且不讲。”
“其三、她要你!”齐休指指张龄,挤眉弄眼,哈哈大笑。
张龄这回是话也不敢接了,只得看看牛胜男,希望这好奇宝宝代问。
“啊?师父,这狐媚子也太贪得无厌了吧?要店不说,还要人?
真想不通,长相一般,修为又垫底,有啥好的,这狐媚子指明要他做那粉头?
师弟刚才可是发下大誓,誓死与宗门共进退。若是答应,可是要陷他于不义,甚而害他丢了性命!”牛胜男大急,高声喊道。
齐休“抚须”宽慰道:“放心吧,张龄我是不会放的,我想她主要目的还是落在产业生意上,要人之事还可与她商榷,相信她应是爱才惜才,并非有那床笫想法吧。”
“胜男,明日你找个由头,请她过来旅舍一叙!”
“这事先如此吧,有什么计较明日再议。”
“我今日来此,本意是为你映照本命,胜男,开间修炼静室,我与张龄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