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朴素的石室内，上官金虹不断划拉着手里的账册，下笔快速准确，任谁来了都得赞叹一句：是个干会计的好材料。

为了保持精神的紧绷，他一直是站着办公，因为他认为一个人只要坐下来，就会令自己的精神松弛。一个人的精神若是松弛，就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如果出现错误的判断，就有可能葬送自己和很多人之前的努力。

当然，会不会因为低头站久了导致颈椎病、腰椎盘突出、下肢静脉曲张这些问题影响速度然后输给李寻欢，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上官金虹批完最后一个卷宗，转过身来，“你来了，龙啸云怎么样了？”

荆无命方才就一直站在他身后，如同一杆直挺挺的长枪，听见上官金虹的问询，他淡淡答道：“还活着，怜花宝鉴在林诗音身上，龙小云知道部分。”

“原来如此。”上官金虹略一思索，结合自己之前收集到有关兴云庄内那场闹剧始末的情报，便将事情推断出个七七八八，“那就先留着他们吧。”

荆无命点点头，上官金虹又拿起一份情报的卷宗。

“荆无命三日前挑战天机老人三合落败，现已成功逃走。”他念着卷宗，不是给荆无命听，而是给自己加深印象，考虑了一下，上官金虹开口问道：“天机老人，他怎么样？”

“实力依旧强横，但岁数已经大了，心气不再，以命相博，我有三成把握和他同归于尽。”荆无命回答道。

他又想起三天前的那场战斗，带走龙啸云父子后，荆无命根据情报的指引找到了正在酒楼中说书的天机老人。

“大欢喜女菩萨见段风云如此薄情，娇嗔一声，便要上前对他动手，但她心里仍有情，手上便只有三分力道，而段风云早就见异思迁……”天机老人正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书，讲到得意处更是眉飞色舞一副畅快的神色。

“爷爷，你说这个真的没问题？不怕被段正淳找后账吗？”孙小红悄悄问道。

“没问题，我前几天刚收到消息，有个夺命女魔头正在到处追杀他呢，他要是敢找我我就把段正淳在这里的消息抖出去。”天机老人咧开嘴笑了笑，显得十分开心。

他正要接着讲下去，却发现听书的人都在后退，仿佛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然后天机老人就和荆无命对上了眼睛。

“真是后生可畏啊。”天机老人感受到荆无命浑棱的气势，出言赞叹道。

“孙老前辈过奖了，荆无命慕名而来，对前辈仰慕已久，不知今日可否赐教？”荆无命别扭地客套着，按他的性格本想直接拔剑，但上官金虹却吩咐他和孙天机多说几句话，让荆无命有些不太习惯。

“这么文绉绉的干什么？你不是剑客吗？”天机老人听荆无命说话也觉得别扭，说这么多废话不符合你的气势啊，但是他想了想，顿时明白怎么回事，“是上官金虹吧，他让你试探我是否还有高手的心气。”

荆无命点了点头，“不错。”

“这有什么好试探的，我不过是个老头子罢了。”天机老人笑了，“在我们这一块地方的江湖上有说法，习惯用十年来形容一个时代，上一个十年是沈浪的，而这一个十年是李寻欢的。”